真实的世界永远是那么残忍。
这些年在战乱地区讨生活,早就明白了什么叫做幸福。
稳定,才有幸福。
他忽然想起了祖国。
那才是真正的天堂。
教堂尖顶终于出现在地平线时,天空忽然开始飘起了毛毛雨。
宋和平看到了村落。
那个教堂就在村落中央,用很简单的木材搭建。
十字架矗立在教堂的顶端,抬眼就能看到。
在细雨中,这是一幅让宋和平感觉十分复杂且怪异的图案——西方的殖民主义为非洲带来了灾难,至今非洲大陆上多数战争都是因为当年殖民者在这里为了便于管理进行种族划分或者在走后随手拿笔在地图上切割边界所造成的争端。
一切的血祸都源于此。
可现在,他们又打着维护和平的旗号,甚至他们的教会又派出了教士来这里传教,还做着人道主义的事情。
这让宋和平感到滑稽。
救人是他们,杀人者,也是他们。
吉普车驶入村庄,看到车辆的妇女儿童惊慌失措四散逃窜。
在教堂前,吉普车刚停下,大门就被推开,一个白胡子拉碴顶着一个鸡窝头的白人老头从里面走出,目光警惕地看着这些不速之客。
宋和平刚下车,老头儿就朝他们摆手:“这里是教堂,不允许携带武器进入!
这里没有军人,这里只有妇女儿童和伤员。”
宋和平看着虔诚而且善良的老头,笑着说道:“我们不是武装人员,我们只是前往埃塞的商人,我的同伴遭遇抢劫被打伤了,他急需救治,听说你这里有医生对吗?”
老头闻言,愣了一下。
然后身后的教堂大门内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金发女郎。
“伤员在哪?我看看。”
“在这里。”
宋和平指指车后座。
“他大腿受到了枪击,我暂时用止血带止住了出血,但需要缝合和消毒。”
金发女郎顺着台阶走下,来到了车旁。
宋和平将她引到后座,指着躺在那里已经脸色煞白的侯总说道:“就是他,伤在大腿上。”
金发女郎俯下身,熟练地开始检查伤口。
宋和平注意到女郎身上的白大褂上全是血……
这说明她之前也在救治伤员。
“出血量看没击中大动脉,有救,不过……”
她回过神来看着宋和平。
宋和平也看到了她那双蓝灰色的瞳孔。
和安吉尔不同,这个女郎的身上略带着一点儿东欧人的气质,看起来有点儿斯拉夫人的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