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琴紧紧握住她的双手,接口道:“放心,不会很久的,刚才娘告诉我,要我随康大哥走,主要是为了避开太平山庄的耳目,以便拒绝他们求婚,等这件事过去了,咱们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和二姊尽管住在我家跟我娘作个伴儿。”
袁珠苦笑:“咱们离家太久,也想早些回去看看,如果你们并无固定去向,在路过河间的时候,千万不可过门不入啊!”
湘琴笑道:“那一定要去看望你们的!”显然,她并不知道一剑堡目下处境之险恶,只当是伴随情郎出游,竟难掩内心的高兴。。
袁珠目光扫向康浩,无限真诚地叮嘱道:“保定府离河间不远,但愿少侠不吝移玉。”
康浩忙说道:“是的,如得其便,还要奉请贤姊妹驾莅保定一行,另有事相告。”
袁珠听得微微一愣,却万万也想不到康浩所谓“要事”,间旬“夺命双环”的消息,竟没有深问下去。
这时候,细雨霏霏犹未稍歇,康浩见时间已近三更,便催促湘琴上马,互道“珍重”而别。
两骑并辔前行,转过山脚,果然望见路旁有一片橘林。
康浩一夹马腹,驰近林边,向湘琴招招手,道:“雨太大了,咱们去林子里避一避再走吧!”
湘琴诧道:“娘不是叫咱们尽快些走么?这雨一时半刻停不了,何不索性赶—程呢?”
康浩道:“雨天泥地松软,容易留下蹄印,咱们一面避雨一面可以将途中蹄印掩去,以免遗下痕迹。”
说着,已下了马,当先向林中走去。
湘琴虽不十分情愿,也只好依他,两人牵马进入橘林,先安顿好马匹,康浩嘱咐湘琴在林中避雨休息,自己折了一束树枝,藉口清扫马蹄痕迹,实则出林探望黄石生的接应。
可是,他在林外等了好半晌,雨势渐渐小了,时间也过了三更,却没有看见接应的人出现。
正在纳闷,突然瞥见林中有——条人影疾闪而没。
康浩目光锐利,只觉那人十分眼熟,分明是一个中等身材的人,穿着一件大蓝色的儒衫……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慌忙撤出木剑,飞步奔回橘林。
刚进林子,又听见湘琴一声惊呼呼——
康浩旋风般飞掠而到,赶至避雨的地方,一看之下,却惊得呆住了——原来林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三个人,竟是一剑堡主易君侠和秦金二老。
林中光线虽然很阴暗,仍可清晰地看见易君侠正满股怒容,一只紧扣着湘琴的脉门,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似欲痛殴湘琴,而湘琴则张口结舌,惶然不知所措。
秦金二老听见康浩的脚步声,同时转过身来,寒光连闪,两柄长剑已拔出鞘来。
一剑堡主易君侠面罩寒霜,冷扫了康浩一眼,哼道:“果不出方老夫子的预料,阁下居然趁我不在堡中,诱拐我的女儿私奔,如今被我当场截获,竟还敢持械抗拒,康朋友,你的胆量未免太大吧!”
康浩连忙拱手道:“堡主请暂息雷霆之怒,晚辈有下情禀告……”
湘琴也颤声叫道:“爹!你别错怪了好人,康大哥并没有……”
易君侠叱道:“畜牲,你还有脸替他求情,我也毙了你这不孝的畜牲,再跟姓康的算帐!”右掌一举,又待劈落。
康浩大声道:“堡主且慢下手,一切罪责,晚辈承当,实与令媛无关。”
易君侠冷笑道:“你以为仗着风铃魔剑杨君达的名头,我就不敢惩治你了么?秦金二老,替我拿下了。”
秦梦熊和金松同应一声,一抖长剑,大步直欺过来。
康浩道:“不劳二位动手,晚辈自愿跟随堡主前去领罪,只求放过令媛。”说着,抛了木剑,垂手而立。
易君侠似乎微感意外,怔了怔,道:“你别以为这套苦肉计就能打动谁的心,老实告诉你,易某人不吃这一套,我先废了你一身武功,再上你领受活罪。”
康浩道:“只要堡主答应放过令嫒,别说一身武功,便是性命晚辈也不惜。”
易君侠喝道:“你当我做不出来?”
康浩道:“晚辈不敢,敬请堡主出手就是了。”
易君侠仰面冷晒道:“好!既然你自求一死,易某人就成全你吧!”并指点闭了湘琴的穴道,大踏步向康浩走来。
秦梦熊掉转长剑,将剑柄递给易君侠,低声道:“堡主须防小辈使诈……”
易君侠一摆手,冷笑:“谅他不敢。”说着,人已走到康浩面前。
康浩仍然垂手不动,肃容道:“堡主能否容晚辈在临死之前,为今夜之事略作申述……”
易君侠截口:“不必,我若错杀了你,自愿横剑替你偿命。”
康浩凄然一笑,叹道:“既如此,晚辈无话可说,请堡主动手吧!”
易君侠不再多说,跨上一步,竖掌如飞,对准康浩头顶狠狠劈了下去……
康浩自信万难幸免,但为了湘琴的清白,决心一死以求昭雪,免首垂手,毫不作反抗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