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姑娘,若是这情之一字向来都是不为心所控的,不然这天下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为情痴狂了,衣伶虽也自知不该动心,但怎奈何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云衣伶心有忧虑地说道,这阴阳天和之事她又怎生不懂,只是奈何不得。
“若是云姑娘愿意做我的式神,我倒是可以助你破这一番情劫!”上官流云轻轻勾了勾嘴角,却是露了一抹诡谲的笑意。
“此事终是衣伶的私事,且不论结局如何都且让衣伶来渡,便不劳上官姑娘费心了。只是这式神之事恕难从命,衣伶行走世间闲散惯了,如今心有所系,只怕需得辜负上官姑娘一番美意了。”云衣伶婉拒道。
上官流云听得她这一番话,却也仿佛意料之中一般,无奈地耸了耸肩,转头看向龙清寒,瘪了瘪嘴。
马车将云衣伶送回小愣子住的客栈,在上官流云的执意要求下云衣伶留坐在马车中,上官流云则抱着食盒跑到了小愣子的房前。
小愣子在房间里练字练得及其认真,堪堪到了入神的境地,直到上官流云在门外敲了半天的门方才反应过来。她开门,只见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女抱着一个食盒站在自己的房门前。那少女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小愣子一番,却是眯着眼狡黠一笑,将手中的食盒递到小愣子手中,未言一句便转身走了。
小愣子接过食盒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那少女却已跑不见了踪影。想来许是唐拾月为下人们都安排了伙食,故而她也并未多想,提着那食盒便进了屋。
上官流云送完食盒回到马车上,对云衣伶说道:“没想到云姑娘倾心之人竟然也是个女子。也罢也罢,你既不愿随我走,流云也不会强求,不过今日你我相识一场,云姑娘若是不介意可否与流云交换香囊,此后山高水长,再见不知何时,留个物件让流云回去留个纪念也好啊!”上官流云喟叹道。
云衣伶见她神色诚恳便也答应,伸手摘下身上的香囊递给上官流云。上官流云微微一笑,接过云衣伶的香囊小心翼翼放入怀中,然后也伸手解下自己的香囊放在云衣伶手中,复又补充道:“若是他日你改了主意,大可到江城府来找我,或是戳破这香囊,我自会派人前来接你。天道之中你我有缘,此番别过他日自会重逢,还望云姑娘多多保重。”
云衣伶点点头,朝二人做了拜别,便飘飘然下了车。
马车内,上官流云取出云衣伶的香囊,随后从怀中摸出一张符咒,口中念念有词说了一段,随后拿着那香囊的手朝符咒上一拍,那香囊便消失在了那符咒中,符纸上也赫然出现了香囊的图案。
上官流云将符纸收好,回首望向龙清寒,有些遗憾地慨叹:“式神大人,你说这天道知晓了太多是不是也并非一件善事?有的时候真不知自己这般随意插手他人命数究竟是对是错。”
“你且随心便是,天道若谴有我扛着。”龙清寒闭上眼幽幽说道。
“不愧是式神大人,走吧,咱们继续上路,争取再过半个月就能到家!”上官流云说完那马车便又动了起来,调转车头向官道踏去,若是细看便会发现,这拉车的马也不过是两只式神罢了。
按下这头暂且不说,且回观另一头。
云衣伶回到房间的时候,小愣子已然写了不少字,房间里散落宣纸无数,每一张纸上都密密麻麻写满楚枫二字。云衣伶弯腰拾起几张来看了看,有些虽说写得歪歪扭扭却也看得出是什么字,相比早上来说已是进步非凡。她拿着宣纸走到小愣子身边,看着小愣子沁出汗珠的额头,有些心疼道:“先休息一会儿!”
小愣子听到云衣伶的话音,回过神来偏头看向云衣伶微微一笑道:“我不累,刚吃完饭现在正精神着呢,你看看我写的这些!”小愣子说着将一旁刚写的字递到云衣伶面前要她评判。
云衣伶接过她手中的字一页一页翻看着,欣慰地点了点头,到底是勤能补拙,这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这楚枫二字已经能看出几丝风骨。
“不错,只是这笔力不均行书略有些凝滞,这写字写久了也总会有这些毛病,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你倒不如休息一下再写,只怕还会更好些。”云衣伶满意地说道。
小愣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从云衣伶的表情上能看出云衣伶是满意的,能被云衣伶认可,她心里便乐开了花。既然云衣伶让自己休息,那自己就休息便是!
“你刚才去哪儿了?”小愣子搁下毫笔,坐到云衣伶身边,伸手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问道。
这夏季大热的天儿,只有喝点茶水才觉着清凉了些。
“去见了一个朋友。”云衣伶淡淡说道,对于方才的事云衣伶心中依然有些在意,上官流云说自己与她萍水相逢且为友,他日还会重逢,她心中将信将疑。
“你竟然还有朋友?”小愣子惊愕道。她以为像云衣伶这样死了几百年的鬼在这世上应该不会还有认识的人才是。
“你朋友是鬼?”她想了想又问道,如果云衣伶的朋友是鬼的话那倒也说得过去了。
“阴阳师。”云衣伶顿了顿道。
“原来是阴阳师,难怪……。”小愣子恍然大悟道,她知道这世间除了人和鬼所在的阳间和阴间,还有脚踏在这阴阳两届之间的存在,叫做阴阳师。这些人多半通道术,和人和鬼都能打上交道,要说是云衣伶的朋友倒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