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就是屠人千,王爷让老子来打点你!”屠人千唾沫星子喷了书生一脸。先前王爷说,洛都枫毡桥的戏班子二班主得了皇后娘娘的令,来南境一带寻一些唱戏苗子,第一站便是南照王府。
眼前便是那二班主,那枫毡桥的戏班子三两年里备受皇后娘娘的宠爱,洛都百姓都唤二班主一声“慎先生”。二班主名为姚慎,如今而立之年,王爷差人查了一番,说是十年前便开始在枫毡桥唱戏,唱了两年便退居幕后开始调教唱戏苗子,如今也是调教出了数十位名角,除外他姚慎便只是一个没习过武的凡夫俗子。
“见过屠老将军。”姚慎行了一个拱手礼,陡然变脸,再度指着屠人千的鼻子,“那你他奶奶的奉命来陪侍左右,你打老子的椅子干什么!吓坏了老子你陪的起吗!”
“哟呵?”屠人千惊笑一声,心中却道,想来姚慎在洛都是见过世面的,寻常人见到自己的模样,哪里敢如此说话?
“你他奶奶的说什么呢?你和你老子说老子?老子才是你的老子!”屠人千嘴上仍是骂。
一甲士匆匆而来,见此情形立即拉主两人。
“慎先生,屠老将军,演武要开始了!”
“演武?”姚慎看向甲士,恍然大悟地捶手,“嗨呀!都说了让王爷不要铺张!怎的为了区区在下就设置一场演武!”
姚慎顿了一息,突然挑了挑眉,“可有好酒?”
南照王府演武场,人群熙熙攘攘,屠人千和姚慎在雅座落位。
姚慎环顾一周,询问:“为何不见王爷?”
屠人千不耐烦地扫了一眼姚慎,“王爷病了,今日由世子殿下主持。”
“哦?可是大世子宋瑜?”
“正是。”
“小世子在何处?”
“你管他作甚?你话怎么恁多?你他…你能不能好好看?”
“你奶奶的屠人千!”姚慎压低声音怒骂,“老子招你惹你了?老子敬你是个勇武的将军,你他奶奶的怎么老是和老子过不去!”
屠人千摆了摆手,懒得回答,慎先生见此气得脸色发紫。
屠人千鼻子抽了抽,嗅到了一股馥郁的酒香,却见一小厮提来一坛上好桂花酿,摆在了姚慎的面前,口水情不自禁地就淌了出来。
姚慎回头瞧了一眼,见屠人千恨不得把眼珠子都黏在酒坛子上,于是嘴角上扬,“屠老将军,咱谈个说法,酒归你。”
“好好好!本将军答应了!”屠人千一把抓来酒坛,揭开泥封大嗅一口,便朗笑一声,提起坛子当即就猛灌了半坛。
“爽口!”
“既然如此,老将军一言既出,便听在下一言。”
“啊?你刚才说什么了吗?老夫年事已高,记性不好。”屠人千回答。
姚慎额角抽了抽,仍是继续说道:“屠老将军,在下晓得你厌恶戏子,但在下只是领了皇后的令来问安王爷,待三两天便离开,在下本就是只是要闲游南境寻些好苗子,断没有开罪老将军的想法,望老将军能别为难在下。”
“呵呵。”屠人千翻了一个白眼,“你倒是有趣,敢问南照王府军营中可有你看得上眼的苗子?”
“自然是没有。”姚慎回答,“一个好的苗子,有诸多苛刻的要求,在军营里长大的少年,大都是连皮带声儿都是糙的,如何算得了好苗子?”
“糙是糙了点,但他们一拳下去,你那些好苗子怕是要暴死当场。”屠人千笑。
“只怕是等他们成了名角,老将军的那些少年将军们,连见他们一面都难,何谈到他们面前耍把式?”姚慎回讥。
屠人千眼角一瞥,看到了姚慎腰间束带上吊着的名贵玉珏。
“戏子倒是能赚一些银两。”屠人千说。
“却也是凭本事赚的。”姚慎答。
“想来你在洛都的居所也会是富丽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