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并没有任何预谋,甚至没有任何言语,当那三人冷静下来,员长乐早已断了气息。
看着满地鲜血,员家父子这才冷静下来,他们经过短暂的讨论,决定将员长乐带到后山埋掉,然后过几天再告诉村里人,员长乐突然酒疯发作,死掉了。
于是掩盖罪恶的一夜,从这父子三人身上溜走,也许是员长乐的为人太过失败,村里人对于他的死只有拍手称快,没人起过疑心。
至于员长乐带回来那么女孩,员家人一直好心的善养着她,毕竟她怀的是员家的骨肉,不管员长乐如何混账,他好歹都是员家的儿子,谁也不忍心让他断子绝孙。况且,对于酒后错手杀掉员长乐一事,这父子三人都十分后悔,心地纯良的人总是为自己的过错感到愧疚,所以他们待那个女孩更加的好,并准备让她永远待在员家。
可惜,天不顺人意,女孩是生产当晚大出血死掉了,只留下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产婆还没来得及喘气,就听到另一个屋子里女人痛苦的叫声,原来员长生的妻子巧合的也在同一天分娩,当产婆将员长生的亲生孩子抱到他面前时,他一瞬间升起一个念头,正是这个念头铸就了员向善的身世之谜。
他跟员老爷子提出换婴,希望将员长乐的孩子当作亲生孩子来抚养,以弥补其对于亲手杀掉弟弟的痛悔,三个男人一商量,觉得可行,便将两个婴儿对调,其实当年员向善的三婶也有参与其中,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当时有孕在身的员妈妈。
他们将员长乐的孩子取名为向善,希望他能一生向善,不要再如他亲生父亲一样作恶,而员长生为自己的亲生孩子取名为祈福,祈求上天降福于员家,保佑全家人平平安安度日,不要再起波澜。
由于实际上是员和善先出生,所以他们便对外称员向善是哥哥,两个出生时辰本就相差不多,毕竟员长生是长子,想让长子嫡孙做为老大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所以产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就这样,员向善以员长生亲生子的身份成为员家的掌上明珠,所有人都宠着他,而让他出去念书也是为了替当年员长乐犯下的错误赎罪,毕竟员向善的母亲是外村人,应该让他走出村子,去见见母亲的世界。
说道头来,一切都是为了赎罪。
当员老爷子的故事讲到结尾,屋子里已经有三个人接近崩溃,一个是员向善、一个是员妈妈,还有一个就是员祈福…
员长生走过去,轻轻抱住了员祈福,说道,'孩子,爸爸对不起你,委屈你了。'
'……' 员祈福已经哭得讲不出话来。
这个原本应该享受家庭幸福的孩子,却因命运的捉弄而被变成了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孤儿,这些年,他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这一刻,强壮的庄稼汉子整个哭成了泪人。
员妈妈哭,是因为她宠爱了这些年的儿子竟然不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相反,被她忽略已久的那个男孩才是她真正的儿子,这样的结果对于一个见识不多的女人来说,实在过于残酷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QAQ一包子气,遇到奇葩了
☆、罪恶与忏悔(八)
面对这样支离破碎的真相;真正变得绝望的人是员向善,也许他曾经设想了无数故事情节,却没料到结局会是这般惨烈;原来一直被家人忽略的弟弟才是真正有“家”的人,而将他养育成人的却是他的杀父之人。
虽然那个所谓的“生父”是个人畜不如的混蛋;可是;终究他才是那个无家可归的人…原来他得到的一切,都只是亲人们善良的补偿;就因为要弥补他,他们甚至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受尽委屈。
我看着员向善,想象着此时他的内心;不觉一阵心酸;这样的人伦惨剧不能去分辨谁对谁错,没有人是怀着恶意的,大家都希望生活能幸福快乐的继续下去,所以只要谎言不被揭穿,一切都好。
但偏偏人类就是如此,好奇心、探索欲刺激着我们要去寻找真相,大多数时候,当真相被揭开,人们又总希望还能回到当初那个虚假的幸福时光里。
最终,员祈福与父母相认,他原谅了父母,这些年所承受的苦楚在这一刻变得不再重要,员家人都是善良的,他们如同这周围纯真的未曾被污染过的自然。而员向善则选择同我和赫卡一起离开,他还需要时间去慢慢接受并消化这样残酷的现实,去想清楚要怎样再去面对他曾经的家人…
人生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难题,只要活下去,总会有雨过天晴的一天吧…
我和赫卡回到了度假之地,与失魂落魄的员向善告别,回到旅馆里,我们第一件事就是到浴室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农村的条件有限,生活艰苦倒不算什么,最不适应的就是洗澡很麻烦。
躺在软软的床上,我呆呆看着天花板,赫卡半撑起身子,指尖轻轻划过我的脸颊,'还在为员家的事难过?'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是个无解的问题,他们杀死员长乐,究竟是对还是不对…我们让这件事永远的尘封,而不选择报警,算是包庇犯罪,还是挽救那些善良的人们…'
赫卡沉默几秒钟,呢喃道,'简直是天差地别…'
'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赫卡摇摇头,'没事,你何必去为这种事烦恼呢,对也好,错也罢,你想通了又能改变什么?别人的人生自有他们的辛酸苦辣,你只要体会好自己的人生就可以了。'
赫卡总是这样冷静,她办过这么多案子,似乎从没像我一样会陷入其中,往往只是个冷眼观者,案子破解,就如同解开一道解题,再也没有任何回顾的乐趣,转眼间便能丢弃。她好像从来都不将自己归为社会体制中的一员,而我却怎么也没有办法让自己彻底脱离体制。
'赫卡,我是不是太过感情用事了?'
'这只是普通人的正常反应,如果你像我一样无动于衷,那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难道一点都不嫌弃这样的我么,至少在你看来这应该是非常愚蠢的。'
赫卡没有回答,她低下头温柔的亲吻我的额头,'原本是带你出来过生日的,结果反而让你的心情更槽糕,真有点后悔答应你接受这个委托。'
'哪有糟糕,只是有点低落而已,生日又还没到,无所谓啦。'
'今天几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