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近黄昏,幽闭的树木丛中阴郁沉寂,突然一声枪响惊动了寥寥几只乌鸦,嘎嘎声声,扑腾着飞走了。那两个便衣惊恐之下,慌忙扣动扳机,砰砰几声,打得车框火星四溅,惊了林中众人。
那千钧一发之际,子弹胡乱扫射,危险之极。而枪声刚响之际,竹筠突然被元渊揽着腰身滚落在地,她下坠的那一刻,反手扬针打在那两个开枪的便衣的身上,只听两声惨叫,两人翻身落马。
“谁放枪的?”赵秉干又惊又怒,慌忙下马找掩体,亲眼瞥见横尸草地的随从,他慌忙捂着帽子藏在一颗大树后面,却看见林子外面闯入了一队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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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突如其来 。。。
这队人马突然闯入树林,真叫林子里的人惊恐莫名,俱是震惊不已。看这队人马有三十几人,竟然是北洋军的装扮,连武器装备也是北洋军队的特色,清一色的德式步枪。他们训练有素,一进林子便迅捷的包围了便衣队,齐刷刷的端起步枪瞄准了便衣队,一触即发。只见为首一人穿着黑色制服,披着长氅,手拿一把精致的毛瑟手枪,面皮黑瘦,却颇有气势。
纪竹筠没仔细打量这些人,她满心里都是跌在地上的顾元渊,生怕自己压坏了她,赶紧起身扶起她,慌忙检查她可有受伤,“元渊,你好不好?哪里疼了没有?”
还好,她们跌落的位置是一大片厚厚的草地,应该不会伤到要害,只是元渊有伤在身,竹筠怕她跌倒在地的时候,伤口崩裂。
顾元渊看见她担忧的表情,笑着摇了摇头,“放心,我没事的。”说完安慰,她的眼睛紧紧打量着这些突然出现的军人,似乎很想探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赵秉干惊愕半晌,却见陆展鸿冷冷的打量着这群人,高声喝道:“请教兄弟是哪路人马?”
那首领模样的人提着缰绳驱马来到已经损坏的马车前,又看了看跌落在地上的两个女子,再看赵陆二人,怒声喝道:“你们又是哪里来的强盗,为何对两个姑娘家赶尽杀绝?”
“哼,谁是强盗?我们是京城执法处的,这两个女子是朝廷重犯,我们要将她们缉拿归案。不知兄弟是哪个番号的,还望各位行个方便!”赵秉干狐疑的打量着这些不速之客,觉得有点不对劲。
那首领回头看了他的士兵们,哈哈大笑起来,“兄弟们听见了吧,今日真是赶巧啊,我们来定州一趟算是没白来啊!”
那些士兵也笑了起来,手里的家伙可没松懈半刻,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部队,不像杂牌军。
这时却见一个年轻小伙子跑了出来,看着顾纪二人一阵惊讶,“咦?你们,你们不是我家的客人吗?”
顾纪二人也看清了小伙子的长相,更是讶然,“钱少爷?”
这年轻人正是钱府少爷钱少华。
“你们不是在我家里的吗,怎么在这里?”
纪竹筠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忽然想到陈山说的事,她急忙说道:“钱少爷,你爹娘可能有麻烦了,他们很有可能被这个姓赵的抓了,你千万别放他们走!”
“什么?我爹娘出事了?为什么?”钱少华又急又惊,瞪圆了一双大眼。
竹筠不知从何解释,便道:“是我们连累你爹娘的,钱少爷,你要救你爹娘,就不要放他们走。”
钱少华气血上涌,猛地冲到陆展鸿面前,枪口指着他,怒道:“狗官!你把我家怎么了?”
陆展鸿抬了抬头,看了他两眼,问道:“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说,你对钱家做了什么?”钱少华愤然推枪上膛,眼看就要发难。
突然,他没留意身后来了一人,飞起一脚踢飞了他的手枪,继而一把冰冷的手枪顶上他的后脑勺。
“钱少爷稍安勿躁。”
钱少华突然被制住,立刻惊白了脸,转头去看,来人冷笑着,渐渐露出了礼帽下的脸,是一张阴郁诡异的面孔。原来是赵秉干。
从赵秉干身后闪出一个人来,却是钱家的伙计钱顺,此人本来还是长衫毡帽的,此刻露出了真面目,一脸的鬼祟,“少爷,原来是你啊!”
钱少华又惊又疑,“顺子,怎么是你?我爹和娘呢,他们出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