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息怒!”金俊业急忙劝解,不敢抬头。
陆建章哼了一声,怒道:“姓陈的造了反,还敢派人入京杀人,真当我陆建章是花架子!哼,他派来多少人,我陆建章就给他送回去多少尸体!”
他坐直身体,喝道:“俊业,命卫戍营的兵马严加布控,加紧关卡盘查,绝不可放过一个可疑分子!”
“另外,皇宫里的防卫工作不可懈怠,要加大守备力量,并清查一切外来人员,杜绝上次岳霖行刺事件再度发生。”
金俊业慢了一下,还是抱拳说道:“大人,皇宫里的防卫工作,是顾元渊负责的。”
陆建章冷笑起来:“你以为皇上真信任她吗?再说,皇宫里的警卫都是我陆建章的人,顾元渊空有名号,没有实际指挥权。”
还在金俊业纳闷的时候,又听陆建章说道:“上次那些刺客闯入我的府中劫走要犯,其中那个枪法精湛的人,我很是怀疑她。哼,能连发三枪杀我的人还没有几个!”
“大人,在下也以为顾元渊很可疑。她把叛党岳霖的尸体送出城外,去了一个私家庵堂做了场法事,这是公然同情叛党的行为!”
金俊业紧忙汇报昨天查到的事。
陆建章摆摆手,接过金俊业端上的热茶喝了一口,脸色也渐渐舒展起来,颇为自得的笑道:“顾元渊的事,我们暂时不去管。没有真凭实据,很难办她的罪。再说,她现在就是笼子里的困兽,对我们也构不成危险。当务之急是,陈重山派来的杀手集团是务必要清除的,我们绝不可辜负皇上的期望。现在我命你全面掌管军警处和执法处的兵权,即刻去办!”
“遵命!“金俊业大喜,躬身领命 。
大妃于氏是袁克定的母亲,因为皇宫行刺案,这位虔诚的大妃好阵子没出去拜佛了,今天好容易是个大晴天,于氏带着老三,老六,还有老十等几个刚被册封的贵妃去了雍和宫烧香拜佛,为皇上和洪宪王朝祈福。
黄昏时分,一众车马浩浩荡荡的返回中南海,顾元渊骑着马走在后面,两边是全副武装的警卫部队。
远远的,有人群朝大路观望,都知道这是新王朝妃嫔们的仪仗队伍,又是好奇又是新鲜,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其中有个尼姑也朝那条车水马龙的大路上张望。
她很着急,因为她已经去过那边的皇宫求见御前大都督顾元渊。可是禁卫军见她没有相关手续,二话不说,凶狠的把她赶走,差点没抓她坐牢了。所以,她只好焦急的在皇宫周围徘徊。
接近皇宫,眼看一匹高头大马迈向前面,马上之人穿着灰色呢制军大衣,戴着宽边的军帽,双手戴着刺眼的白手套,一看便知道是个英武帅气的将军。这种礼服是北洋军的制服,仿制的是德国军队的军服,做工材料非常好,设计的威武美观。
但是一抬头,露出的是一张漂亮冰冷的面孔,原来是个女将军。
队伍的中央位置是大妃于氏和文贵妃,说来也怪,于氏失宠后,其他的妃嫔对她就是熟视无睹了,只有文贵妃还是非常尊敬她,所以,于氏对文贵妃格外亲近。
轿子的棉布帘子轻轻佻开,文贵妃的一张妩媚的笑脸融化了空气里的冰寒味道,“大郡主辛苦了,也下来坐坐吧。”
“多谢文贵妃关心,保护各位夫人是我的责任,元渊不敢懈怠。”顾元渊淡淡的施礼。没等文贵妃说话,她轻轻甩了一下马鞭,纵马走到前面。
于氏闭着眼,手里滑动着佛珠,好像老僧入定一般。
她穿着大妃的黑色凤服,没显得有多么雍容华贵,却是不协调的那般怪异。她脸上布满了皱纹,尽显老态。她干瘪的嘴巴吐出一阵愁苦与冷漠:“老十,别看了,外面的风景再好,也不是长久的。女人都是一个宿命,得宠时风光无限,失宠后满目疮痍。看看吧,那个顾小姐的命运也不比你我好呢。”
文菲雪微微一笑,“大姐何出此言?元一郡主是皇上最亲信的爱将,正是风光大好呢!”
于氏轻轻哼了哼,叹道:“一个女子不在闺阁里修身养性,成天的去做男人的事业,很好吗?就怕心较比干多一窍的女子都是不得善终的!”
“也是呢,大姐说得很对。”文菲雪讨好的笑着,脸上再无淡定之色。
队伍就要到戒备森严的皇宫门外,顾元渊下马,指挥禁军统领郑春来将各位夫人迎进宫内。
突然,那个远远观望的尼姑冲了过来,大喊:“顾小姐!顾小姐!”
早有禁军将她拦住,押在一旁。
顾元渊似乎听到有人叫她,回头看去,一见此人大吃一惊,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厉声道:“放开她!”
“是,大人!”禁军不敢怠慢,立刻放开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