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狰狞的面孔,蒙面女子心里一惊,这个人有如干尸,怎么回事?
蔡锷勉强走了过来,他当然知道救自己的人是谁,“小妹,你又救我一次。”
顾元渊没有看他,而是朝那几个黑衣杀手冷喝道:“你们替人卖命,无非是为了钱。可惜你们做这趟买卖很不划算,说不定还得赔上性命!”
她说罢,突然甩出一大把银票,“拿了钱替你们的兄弟们买副好棺材吧!”左手赫然举着一把精致的手枪。
黑衣杀手看到她的手里握着把手枪,再看到地上的那个被割断手腕的陌生人,掂量了片刻,头目抱拳道:“我们是江湖人,根本不懂政治。蔡将军威名远扬,我们兄弟也佩服之至,无意加害。看来插手这趟买卖的人很多,我们兄弟就到此为止了!”
言罢,他吩咐手下背起死伤的兄弟们,拿起地上的大把银票掉头而去。
“小妹,你跟我一起走!”蔡锷看到玄凯奔过来,急切的抓住她的手。
顾元渊摇摇头,冷声道:“我虽然反对袁世凯称帝,但是不代表我会背叛他。今日助你脱困,只是为了当年之谊。我记得你当年对我爹说过,蔡锷此生将尽毕生之力救民族于水火。希望我爹没有看错你。”
蔡锷慨然道:“老师教导之恩,蔡锷永生不忘!”
“这些人是袁克定派来的,他想着邀功,并非杀你。天一亮,他就会禀告大总统,那时,我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回到云南。一路走好吧。”
顾元渊说完,便要离开。蔡锷摇头叹道:“我担心的是你,小渊!你在这虎狼之地,叫大哥如何舍得?袁世凯一心称帝,你何苦替他卖命?
“人各有志。大哥何必多言?”
顾元渊看着玄凯接近,没等蔡锷再劝,已经隐没在风雪中。
蔡锷叹息不已,小渊,我希望有一天你能走出来。
“将军!你还好吗?”玄凯激动的奔上前,他也是浑身是伤,眼镜片都碎了。
蔡锷感慨,还能说什么了?为了营救他一人,革命党的同志死伤无数,有的人连他一面也没见过,就白白丢掉性命,值得吗?
“将军,我们不能耽搁了,城外有我们的同志护送您。”玄凯见他受了伤,赶紧弯身背起他,疾步朝前跑去。
蔡锷虎目含泪,激动的抓着他的肩头,“玄凯兄弟!我自己能走!”
玄凯道:“将军,我背得不是您,而是我们国家的希望!”
8、脱险 。。。
顾元渊没有走,因为她知道金俊业已经跟踪而至,这个人才是最危险的角色。
她看到玄凯背负着蔡锷跑出十家胡同,心里不禁触动了一下。革命党,真的可以救我们这个饱经战乱,倍受列强欺凌,已经千疮百孔的民族吗?
金俊业发足狂奔,将一群人马甩出很远。他追踪玄凯直到十家胡同,突然没了人影,一定有古怪。他是朝鲜人,一直在军队效力,对北京城的地形不熟。只见玄凯七拐八拐没了踪迹,他为人谨慎,眼耳并用,捕捉着丝毫的动静。火药的味道没有散去,白雪皑皑的路面血迹斑斑,一定经过激烈的打斗。
他跃上屋顶,猛然发现前方有人奔跑,竟然就是他追踪的玄凯,还有,蔡锷。
“站住!”他大喝一声,像天兵下凡般跳下屋顶,阻截二人。玄凯哪敢去看,被他一声震喝差点丢掉背上的蔡锷,这个朝鲜人真是执着的很,整整追了他半夜,尽管他利用对地形的熟悉甩开了他,没想还是被他追来了。
但是,斜刺里杀出一个高瘦的影子,挡在玄凯的身后,玄凯吓了一跳,眼镜模糊的看不清谁是谁,却听见一个没有温度的声音,“走!”
他哪里敢停留,感觉背上的蔡锷昏迷过去,便不要命的狂奔。
金俊业纳闷的瞪着细长的眼睛,很生涩的汉语:“你是谁?叛党?”
顾元渊平时很少用武器,其实她最擅长的技能是枪法,可是,她知道用枪动静太大,而且,她的枪法太好,瞒不过袁世凯的眼睛。
顾元渊没有答话,忽然先发制人,一刀劈向金俊业的头颅,金俊业侧身避开,反手挥刀弹开劈来的一刀,他力气很大,元渊竟然被震了一下,身子朝旁一歪,似乎要跌倒,却是足尖踢向金俊业的下巴,金俊业没料到她身法如此之快,避开是来不及了,足尖踢来之时,他没有闪躲,忽然抓住她的足尖猛的摔了出去,元渊只感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道冲撞得她根本无力承受,几乎撞在墙壁上之时,单手拍墙,身子借势攀上了屋顶,金俊业似乎意识到上当了,咆哮一声,“好狡猾!”
他三五下纵跃,翻身上了屋顶,狂追元渊。
元渊打斗已久,气力自然不足,眼见金俊业狂追不舍,心里焦急,忽然顿足,唬住了金俊业。
“你以为是我的对手吗?”
他不理解她的举动,“放跑了叛党,拿你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