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二世当然不可能听不出林书尧话中的意思,只是翻腾的怒气全被他硬压下心头。
“我……”理瑞说不出话反驳,因為适才赫尔二世的确是因他的话而目瞪口呆,纵使只有一下子但总归就是他所引起的,他心头隐隐窜上一抹怪异,他总觉得他好像一步一步的迈向林书尧设好的陷阱中,只是虽然他知道他正偏离他的良心,但他的心却没有该有的愧疚反而从心底深处窜出一丝丝的兴奋。
糟了,这该不会才是他的本性吧。
理智喊糟,但理瑞自己清楚的明白他根本没有糟糕的感觉,反而对后续发展越来越期待。
而且越顺著“发展”而走,他是不是会越快见到他想“见”的?!
“呵呵呵,既然小瑞瑞你这麼欢迎笑脸大叔的到来,加上你又是身為『主人』之一,你理所当然的得要拿出身為主人的诚意才是,想想之前笑脸大叔的待客之道,小瑞瑞你真该好好学习一下。”林书尧笑笑的提醒,顺手奉上一杯茶水送到他手中。
仍处在恍惚状态中的理瑞也就傻傻的接过杯子,“赫尔大叔,请喝。”忘了去深思林书尧突来的好意。
赫尔二世看著唯一对他存有善意的人,直觉的接过他递出来的杯子,却只是在手上把玩著。
茶中的清香是他所熟悉的,是他珍藏的上等茶叶,是连他都不太捨得喝的极品,至於地上的残羹剩菜他更是眼熟,不就是他今天的午餐,这明显的证据不一的指出他们根本就是在扮猪吃虎。
看著石牢仍然完整的锁,赫尔二世敛眼垂眸,心中一片清明,这个石牢根本就关不住他们的人,要是他们有心要走,说不定他们根本就察觉不出。
但这就是他的疑问,他们為什麼还待在石牢中?
突然魔兽的消失,三天来的无故损失,甚至是那拉非亚……
在我们已经把那拉非亚关到后山的小屋时,主人您却突然出现要我们改把他关到地底的石牢中,最后甚至您说您要亲自把那拉非亚关到石牢裡,要我们去做自己的事,不让我们跟……赫尔弥拉的话突然在他耳边响起,赫尔二世才开始注意他话中的真实性。
他话中指的“他”会是他们搞的鬼吗?
赫尔二世盯著眼前四个少年,开始重新打量他们四人。
要说这世上会出现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不可能的,除非那人易容成他的模样,赫尔二世眼中精光一闪。
但易容这一技艺并没听过现在大陆上有谁会啊?何况眼前四人又是这麼年轻的少年?
如果不是易容……
赫尔二世想到他之前把抓到那拉非亚这件消息往上呈报时,似乎有一时的空白失神,原本不在意的心态却在不经意的一个灵光闪逝,加上赫尔弥拉的说词,有了另一个想法浮现。
他一一扫过他们四人,林书尧的微笑、希米的訕笑、烈农的冷凝,及理瑞的莫名,这四人,不如他先前想像的简单哪。
“老头你到底在看什麼?”希米终究奈不住性子。
赫尔二世摇头,不可能是他。
“你摇什麼头啊?你到底是来这裡做什麼的?”希米口气很冲。
做什麼?希米的问话让赫尔二世陡然出现一个念头,他脸上又回復牲畜无害的友善笑容。
“我是来致歉的,三天前有所失礼的地方请你们多多包涵。”赫尔二世摆低姿态,更动手把石牢上的锁打开,嘴上仍不停的诉说他的歉意,“这几天宅子中出了一些事情,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冒充』我的样子抓走了宅中的座上宾客,為了这件事情我是吃不好也睡不好,搞的心力交瘁,因此才会怠慢了诸位,老夫这下先行向你们致歉了。”赫尔二世一派真诚,只是在他低下头的当下眼中却是精光一闪。
烈农在听到这席话时眼中却不意出现一丝慌乱,快的让人以為是错觉,但赫尔二世这隻笑面狐狸却注意到了。
各有所思的两人表面皆是不动声色。
“你把锁打开做什麼?”希米显得疑惑,难道他要放了他们?
希米突来的疑惑声解除了週遭的凝滞。
“是我失礼了,误把贵客当囚犯,我已经命人打扫客房安置贵客们,请你们原谅我一时的疏忽。”赫尔二世说得真诚,让他们四人重出牢笼,心中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贵客?怎麼才过了三天时间,我们的身分就从犯人变成贵客了。”希米说这话时饱含浓浓的嘲弄,而后旁若无人的大伸懒腰,活动筋骨。
烈农走出石牢,唇角扬起一抹弧度,却是冷嗤不屑,手臂交叉,注视著週遭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