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玉的大将军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轻易败在我这个小女子手里,呵呵,我忘了大将军好像也是女子呢。纵横沙场竟然还会被小小易容之术骗了。怪只怪你的防范之心太弱,你若下了地狱也不要来怪我。”
女子正是当日在密林中与刹那会面的人,刹那的姐姐,一心只想做北虹国皇后的女人。
冲入城内的士兵们一见将军都已经倒地了,群龙无首,一时纷纷慌了手脚。
“永恒!”
急切的呼喊声由远及近,女子看见远处从枣红马上飞来的女子皱了皱眉头,一个晃身也隐进了身后的阴影中。
幽草来不及追敌,浑身颤抖地靠近倒在血泊中的永恒,脸色已苍白如纸,只不过短短时日未见,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永。。。永恒,你不要吓幽儿好不好,醒来啊。。。”
喉咙哽咽地像被刀割过一样,幽草无法接受自己心爱之人现在了无生气地躺在怀中,手也不敢去碰永恒胸口斜插的匕首,整个人慌了心神。
永恒恍惚中看见前方的白光,下意识地顺着白光而去,前方风景渐渐开阔起来。
远山苍茫,如烟如黛。
自己刚刚不是还在战场么?为何现在又身在这处?永恒看了看胸口,已经没有那把寒铁匕首了,伤口也没有了感觉,莫非自己已经命丧黄泉了?
只是看看周边不熟悉的景象,实在无法与平日里所听闻的黄泉道所联系起来。
脚下的步子仍在前进,郁郁葱葱的树林中露出茅屋的一角,从镂空的窗中能清晰地看见茅屋内墙上挂着很多风干的肉类,还有几副大小不一的竹弓,看样子似乎是一户猎人家。
哇~哇~
此刻屋内居然传来奶娃儿的哭声,永恒好奇地循着声音,找着了声音的源头。
竹编的摇窝中,一个粉粉嫩嫩的奶娃儿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正扑腾着白莲藕一般的手脚,胖嘟嘟的小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嗷嗷大哭的小嘴里还没开始长牙。
永恒将手搭在窗沿上,探头看看屋内并没有大人,怎么会有人将一个这么小的奶娃留在屋中。还在思考时便听见门口传来急切地脚步声,这回头一看不禁惊呆住。
瘦削的身材,倾国的脸庞,即使只身着粗麻布质地的衣衫也仍旧散发迷人气质。
“幽。。。幽儿”
永恒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然后又迅速地摇了摇头。
虽然那张脸完全地一模一样,妇人却似乎比幽草更美上几分。因为她身上比稚嫩的幽草多一种气质,一种已为人母的成熟模样。
只见妇人轻柔地抱起摇窝中的婴孩,环在手臂中轻轻摇晃着,脸上洋溢着仿佛世界上最幸福的微笑。
孩子在母亲的怀中很快安定下来,小手扑腾两下便安分了,乖乖窝在妇人手臂里睡去。然后就见妇人轻轻将婴孩放回摇窝中轻摇。
仿佛看见已为人母的幽草,永恒心中思索着,是不是幽草成为母亲后也会这样微笑着?只是永恒从没见过幽草有这种笑容。
“幽草。。。”
永恒伸出手臂,口中轻声呼唤着,想证实眼前的究竟是何人。妇人却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一般。
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脸胡茬的年轻壮汉立在门前,背上挂着竹弓同几十只竹箭,左右手都挂满着锦鸡同野兔,看来这一猎颇为丰富。
“小花!俺回来了,你看俺猎了这么些个东西,能给你好好补补身。。。”
汉子的嘴登时被人轻轻捂住,妇人有些埋怨道:“小声一点,孩子才睡着呢。”
憨憨地笑了两声,黝黑的皮肤上染上红色。讨赏一般晃晃手上的猎物,额上亮晶晶的汗珠流到了鬓角。
从怀中掏出纯白的汗巾,妇人为汉子轻拭着汗珠,二人脸上都是满满的幸福微笑。
双脚像灌了铅一样定在原地,一股酸溜溜的感觉弥漫全身,永恒无法分辨眼前所见的景象。是幽草么?很像,却又有哪里不像。
讽刺得很,自己枕边人都认不得,真是活该被匕首刺。
城墙之上易容成幽草的那个女人,明明有破绽,自己却仍认不出来。现在眼前这个,自己又是分辨不出来。
右手狠狠捶了下窗沿,屋内两人同时往自己的方向看来,那眼神却又像穿透了自己一样。永恒只觉背后一阵吸力,自己便腾空而起,被卷回那阵白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