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那天杀的山外人,他居然这般心狠,真的就种了你和大山!”
郑氏神情愤恨,“还有你姐夫,那也是个没良心的,不帮着自己人,反倒帮着个外人!”
“可气死我了!”
郑氏将事情絮絮叨叨的说了说,车轱辘话翻来翻去,都是在骂古施潘不孝顺,不友爱妻弟。
最后,她说累了,喘着气将古长乐往上托了托。
“儿啊,你莫忧,我带你去寻你阿姐,让你阿姐好好的训一训你姐夫。”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左右瞧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小声道。
“你先前真是犯傻,当真要寻什么菩提子,让你阿姐灌了你姐夫烈酒,回头什么话套不出来?”
“怎地要那般待你阿姐?唉,糊涂啊!”
古长乐嗤笑了一声,“阿娘,你将阿姐想的太傻了,那等好物,她自然要留着了,给我这弟弟作甚?给源然那小子不是更好?那可是她的亲儿呢。”
郑氏虎脸,“我是她阿娘,她能不听我的?”
古长乐:“那是以前,她现在有了源然,可不是那一心一意对我的阿姐了,她有了自己的小家,有私心了,就阿娘你傻,还看不透这事儿!”
郑氏正待继续说什么,古长乐不耐了。
“阿娘,莫说这个了。”
“你你带我回大山哥那儿吧。”
郑氏急了:“还去那儿作甚?长乐你是没瞧到,那麻人竿邪异着呢,它,它吸了你和大山的血气,结了黑色的菌菇,可怕着呢!”
古长乐打了个颤抖。
他怎么不知道?他知道得真真的!他都记起来了!
眼下,虽然已经离开了坑洞,但是,他的皮肉里还有那入了骨髓和神魂的疼痛和痒意,只有挠破了,涌出无数的鲜血,那股痛意和瘙痒好似才能暂时停歇。
……
片刻后。
古长乐目光坚定了:“阿娘,你带我回去。”
“我不知道阿姐那儿是不是有菩提子,不过,我知道,这大山哥身上有红面菌菇。”
他眼里涌起了狂热,“那红面菌菇吃了,我的身子就畅快了许多,大山哥身
上有,娘,你带我回去求你了,求你了!”
郑氏原先不愿也不肯,但她耐不住古长乐的哀求。
这是她肚肠里出来的孩子,是她老古家唯一的根啊,她恨不得给他摘星星摘月亮,他这般的哀求,她的心简直要碎了,怎么会不应下?
郑氏带着古长乐回去了。
她将古长乐搁在地上,自己给自己鼓着劲儿,跳下坑洞去摸古大山身上的红菇。
她顺利的摸到了,那诡异的树根没有动。
郑氏将红菇丢到了坑洞上头,古长乐软着手脚,像饿了许多时日的疯狗一样,猛的朝地上的红菇扑去。
……
郑氏正待爬出坑洞,突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别动!”古大山咳了一声,“婶儿,我没和你玩笑,你动了,我就毁了这符。”
郑氏僵了僵。
什,什么符?
她一点点的回头,果然,古大山被反手束缚着的手,此刻正贴着一张泛着幽幽莹光的黄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