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待个屁!
阮沨泞猛然一推他,瞬间挣脱开,扭头就走。
江瞩珩仗着腿长,干脆大步一跨,直接挡在门前封锁她的去路,明知故问道:“怎么又不高兴了?”
阮沨泞也不遮掩了,干脆直直盯着他,比划问:“皇上可是对每一位妹妹,都这般想摸就摸,想抱就抱?”
“这个······”江瞩珩托起下巴略一思索,“倒是没有。”
这还差不多······
阮沨泞气焰消减了一点,没想到他又一本正经来了句:“朕没有其他的妹妹,弟弟倒是有几个,想摸就摸,想抱就抱的,只是他们也和你一样,长大了懂事了,不太乐意朕的举动了。”
“······”
她的表情太过有趣,江瞩珩憋着笑又去揉她的头:“阿泞你知道吗,你现在的嘴都能吊起一个瓶子了。”
阮沨泞真是不想理这个人了,门被堵着,只能恨恨瞪他一眼,接着干脆利落转身,走回到方才的位置,总之,不要看到这个人的这副嘴脸才好!
“哎,阿泞······”他如同甩不掉的尾巴,再度跟上来,“实在是看你太可爱了,没忍住逗了逗你。”
她捂住耳朵扭头到另一边。
“你看你,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对朕笑一笑,明明记得你从前很爱笑的,怎么长大了,反而表情都变少了?”他也顺势又凑到相同一边,语气反而落寞起来,“果真如他们说的,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不想要和自家兄长亲近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阮沨泞差点就要气笑了,两年前和这人呆在一起的时候,他分明不是这样不着边际的!
看她的表情松动,江瞩珩也恢覆了平日的寻常模样,修长的手边指边开口:“这个位置虽然能看见整个常宁帝都,但却不是观赏天象的最佳地点。”
他故意停下,瞥见阮沨泞果然被这番话吸引,虽然没有转头看来,但是脖颈伸直,表情显然是对此感兴趣了。
“桐金臺顶层,之所以说能触月摘星,不是脚下这块地盘,而是······”江瞩珩指尖往上一挑,眉眼微微弯起,笑问,“如何,要不要朕带你上去看看?”
他口中的好地方,正是这桐金臺的屋顶之上。
听着他所谓“带你上去看看”的言论,阮沨泞脸色古怪起来。
她还需要他带么?指不定她都能把他带起来。
罢了,隐藏身份需要,还是假装不会轻功比较好。
“好啊。”心裏柔肠百转,面上索性两手一摊,看上去漫不经心,“江哥哥准备怎么带我?”
最后一个字刚吐露,只觉腰间一紧,眼前景色随即一变,她已经被人三两下稳稳当当带上了屋顶。
江瞩珩一撩衣袍就地坐下,又朝她伸出手邀约:“来。”
阮沨泞坐到了他的身侧,抬眼望去,暮色一片辽阔,月牙般的玉弓皎皎明亮,漫天星辰如同挥洒下来一般触手可及,他指着其中一个方向说:“那便是最出名的北斗七星,阿泞可知道,具体是哪七颗星?”
她顺着方向看去,看见那形若勺状之物,虽然眼熟,却还是摇摇头。
对于天宫天象,她顶多了解一些皮毛,而且大都是纸上谈兵,几乎并未如今日一般有空檔见过实景。
他于是一颗一颗指着,耐心给她介绍:“分别为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以及破军。”
“古书中记载,斗柄东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他抬眼望去,眸光烁烁,“故此时斗柄方向即为日落方向。”
描述完北斗七星,他又由进到远接着介绍别的天宿,阮沨泞没觉得枯燥,反而仔细把他说的一一记在脑海,覆问:“江哥哥为什么对于各种星辰的方位如此了解?当皇帝,也得学习观星的技巧吗?”
说话时她脖颈处的外披带子松掉一些,他自然地伸手帮忙系得紧了些,才说:“当皇帝倒是不需要观星,但上战场的时候,在辽阔无垠的大漠或者草木丛生的山野之中,靠天象辨别方位有时候可比司南还要准确迅速得多。”
“那江哥哥如今还会需要亲自上战场吗?”阮沨泞盯着他从活结处离开的手,比划着,“来年姜燕开战之时,定然又是新的危机重重,硝烟四起,应当不能让一国之君再去冲锋陷阵了吧。”
“大燕倒是没有成为皇帝就不能上战场的约定俗成,历代燕王间都流传着一句话,说连战场都无法征服的人何谈征服朝堂?况且兵符只有掌握在君主自己手裏才是最安全的,虽然如今一般由大将军代为执掌,但若是情况需要,冲锋陷阵也不是不可能。”江瞩珩顺势往后躺倒,“退一万步而言,未来的事情,谁又知晓走向为何?天象的预测都有不准确的时候,我们凡人又怎么能猜得到结果呢?”
他的面容沈静下来,目光追随月色辗转,口中喃喃:“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
话音未落,身旁随同躺下来一个人,正是照猫画虎学着他行为的阮沨泞。
她躺在房顶上,气势十足地高高举起手,他以为她也要诗兴大发来上两句,饶有兴致等待着,结果那只手方向忽然一拐,下一刻覆盖在了他的眼睛上。
江瞩珩:“嗯?”
虽然困惑,他却没有反抗,唇畔含笑任由她如此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