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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念从昏迷中苏醒时,森斯特正坐在他的病床旁削水果。
雄子的眼神几乎没怎么停留的扫过他,看向一旁,特莱雅果然留下了心腹看护季念,小亚雌看见他苏醒,欣喜若狂地去喊医生和给特莱雅发信息去了。
森斯特看着季念,忍不住开口:“小念。。。。。。”
季念不想理他。
“小念,你要是喜欢帝国,啊,现在该叫联邦了,你要是喜欢这里,留在这儿也行。”雌虫轻声道,“你想去别处也行,愿意回混乱星系最好,不愿意也没事,我都不干涉。”
季念还是不说话。
“你,你想回去当星盗也行,你要不要打手?我。。。。。。“雌虫好像一只努力开屏的孔雀,可惜唯一的观众却丝毫不领情。
就在森斯特拼命想着说些什么的时候,季念终于勉为其难地开口:“你是故意假死的?”
“不不不不是!”森斯特疯狂摇头,“我没故意吓你,是分神。。。。。。”
季念瞬间明白了,难怪能从特莱雅亲自布置的地牢里溜出来,难怪竟然会被几个不知名的帝国军雌轻易擒杀,如果那个不是本体的话就说得通了。
“我去追杀赫德不是因为你——赫德呢,特莱雅拦住他没有?”季念突然想起,自己听到森斯特的声音之后的事情就不太清楚了。
“赫德跑了。”森斯特回答道,“但是拦住了七皇子和那个穿云的指挥官,也算是比较圆满。”
“知道了。”季念闭上眼。
安科恩终于赶到皇宫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曾经整个主星最华美的宫殿化作了一片焦土,无数的工程兵正在清理废墟,寻找着那个一天前还是这个族群尊贵的王的遗体。
“霍迪恩!”上将一眼就看见了那臺熟悉的机甲,以及木然站在机甲旁的好友,“你没事吧。”
霍迪恩闻声抬起头,失焦的双眼勉强聚拢回了些许,“。。。。。。小安,他好像死了。”
“你。。。。。。”安科恩眼眶猛地一红,“你冷静些,想想秦朗,你还有秦朗。”
霍迪恩缓缓呼出一口气,轻声说道:“你想什么呢,我不会寻死的。”
“那,那就好。”上将伸手去拉好友的小臂,却看见霍迪恩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这是你的。。。。。。”
“授勋礼。”霍迪恩回答。
安科恩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好友手中的,乌黑扭曲的铁片,就是那柄被虫皇亲手赏赐给天河战役功勋将领的军刀。
“鞘和刀柄都毁了。”霍迪恩垂下眼看了看,“但是那颗宝石找到了,就掉在它旁边。”
安科恩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无法想象好友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从工程兵手里接过这把刀的。
“我越来越搞不懂他,也许我从来都没搞懂过。”霍迪恩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要用这么惨烈的方式离开自己,明明只要像主星上的其他家族一样静观其变,就能轻而易举地避开祸事,他究竟为什么要做这些。
漫漫长夜过去,新的一天到来,昨日的一切混乱似乎都在初升的太阳下消散,只有各街道上偶尔穿行的军队彰显着一些肃杀的意味。
霍迪恩看见混乱平息,看见特莱雅晋升,看见昨夜死一样寂静的诸多权贵突然活过来,前赴后继地冲向新诞生的虫皇,摇尾乞怜。
可这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干系。
举目之间尽是焦土,回首十载一片狼藉。
雄主,您竟是如此的决绝的离开,连一句话都不曾给我留下。
“秦朗怎么样,我听德拉科说他受伤了。”安科恩有些勉强地转移话题,“严不严重?”
“区区s级就敢据虫皇的圣物为己有,怎么会不受伤。不过他毕竟不受誓言限制,问题不大,连迟已经陪他去医院了。借着虫皇身陨的鲸落效应和新皇诞生的反哺,应该很快就能恢覆。”
“倒是连迟,有些记忆还是没有想起来。”
安科恩担忧地望向好友,霍迪恩现在这种冷静自持的样子实在太过反常,与其说是冷静,其实更像是寂灭,像一团火熄灭后的冷寂。
霍迪恩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勉强朝他笑了笑,“别担心,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还有阿朗呢。”
安科恩点点头:“你知道就好,我真怕你一个激动。。。。。。”
“不会的,”霍迪恩摇头,似乎说给好友,也似乎说给自己,“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