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手放在头顶,做出犄角的样子,打趣道:“笑你像小鹿。”其实我没想说这句话,怎么一下就冒出来了。
她上前半步,好像我犯了多大的罪似的说:“你……这个没礼貌的家伙!”
这一逗一笑间,我觉得和她不那么拘束了。于是走过去,用肩膀撞了撞她说:“刚刚在尊上面前帮我说话,你这破葫芦里卖的哪一种毒药?”
她轻哼一声道:“帮你?圣女还需要别人帮么?”说完轻蔑了我一眼,又变回原来的死样子,迈步走开。
我暗骂死女人。然后忙追上前去,和她并肩走着追问:“你什么意思你?”
她边走边说:“圣女二字,不是拿来当口号喊的。既然受了万民敬仰,那圣女是不是该做一些庇佑万民的事呢?”
听完她的话,我茅塞顿开。就是说嘛,刚刚在怡和殿,外人听似她在帮我,可只有我觉得刺耳,又说不出哪刺耳。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她这是在给我下马威,摆难题让我在朝廷站不住脚。
既然这样,再与她争辩什么都是多余的。
以前在现代我总是跟人打下手,总听说高管之间互相排斥很严重,倒也没亲身体会过。因为,论级别,咱也够不上被人挤兑。
现在不一样了,咱绝对够格被人挤兑。
这就是所谓同僚之间的排斥和挤兑吧,一旦有利益冲突的话,就会有分歧。
刚刚还觉得她像小鹿挺可爱,想忍不住逗逗她;可现在看着她散发着寒气渐远的身影,我觉得她比薛之玉都可怕,简直就是满腹黑肠的魔鬼,恨不得拿尿壶浇她……
我回到圣女府以后,把大伙叫到一起,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然后拿出尊上赐的特赦令牌给她们看。
马大姐情绪颇为激动道:“老大,你知道瘟疫是什么吗?别人都避之不及,你倒好,非要往浪尖儿上撞,不行!这事儿我坚决不同意!”
我走过去笑着说:“马大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知道瘟疫的厉害。就因为我知道它有多可怕,所以更要去。”
“大家都换个角度想想,如果现在我们是生活在危化村的村民,是不是期望有人前来救我们呢?”
“而且,我对瘟疫的救治还是多少有点了解的,虽然不敢保证能救活她们,但是只要有一线的希望,我们就要做最大的努力,那可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我越说越激动,最后拉着马大姐的手,发出恳求理解的信号。
马大姐反握着我的手说:“老大,咱们跟了您这么久,当然知道凡事到您面前都能化险为夷。虽说救人要紧,但咱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去送死!”
看来马大姐这倔脾气又上来,根本就没有别人插嘴的份儿,看来我不用挡箭牌是不行了。
于是,我又一次举起尊上赐予的特赦令牌,对着其他人道:“你们看见没,我现在身为护国圣女,和以前在百晓楼的身份不同了。”
“以前咱自己说了算,现在人家每个月给咱白住这么高级的房子不说,还有银子拿,你们真以为人家是孝顺咱,为咱养老的么?”我想,这一招,没人敢不听,毕竟皇上的话,谁敢儿戏?
憨妞第一个站出来,从我手上拿过特赦令牌说:“老大,您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瞒着咱们的?”
我明白憨妞指的的什么事儿,还不就是驾驭神物那件事吗?我是最近没时间,看来憨妞这丫一点都不憨,每次都是在大家混乱的情况下,脑子保持清晰的那一个。
于是,我伸手轻轻取下憨妞手上那块特赦令牌,在衣服上擦了擦说:“这个问题想必大家憋很久了吧?其实我也憋很久了,但最近公务在身,忙的很。”
“那次在城隍庙,其实还有点儿事儿没给大家交代清楚。其实啊,那神物我也不知是哪来的,但的确是我的。”
“要说是我的也不全对,因为我也是从别人手上接过来的。你们还记得老邢私藏的我那个绿色包包吧?”
“不瞒大家说,当时我把瓜瓢从狼嘴里夺出来时,瓜瓢脖子上还挂着个包包,就是那绿色的包包。”
“上次你们看见会响的神物,就是我在那个包包里翻出来的。而且,我刚把狼崽子赶走,身后就走来一个白发白眉的老头。”
“老头见我啥也没说,只是笑呵呵的从我手里拿过包包,然后教我神物的咒语和用法,等我学会后,老头就化为一股青烟,风一吹,散了……”
“不过在几年前,我不小心把那件神物弄丢了。
等我再找到的时候,就是那天了。接下来发生的事儿,大伙儿也都在场,事情就是这样了。”
我觉得我随机组织语言能力越来越强了,这些没影儿的话,说起来就想真的似的,不像是编故事,倒像在讲纪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