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见她满脸泛红,气息不稳,也渐觉出有些不妥。上前搭上她的脉搏,正欲一看究竟,花嗣音却突然浑身颤抖地甩开了她的手,一边退后,一边强作镇定道:“我现在很难受,你别过来。”
她的眼睛已经只能看见几乎被火烧红的一片,红棉涌起,热浪翻滚。那个白色的影子在一片迷蒙中显得格外清冷,让人生起亲近之心……
不,不,不,花嗣音猛摇着头,努力运气想要平静下来,却仍是无能为力。铺天盖地的热淹没了所有,融化了所有。她恍然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只听见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渴望着那人的拥抱和抚触。
殷离纵是再不明白,见此情状,也了然于心了。
只是没有想到,那位悬壶济世一本正经的神医门先辈,竟然会把那种东西也写进《毒经》来,甚至还煞有其事地作了一番标记。
没错,这在《毒经》上标注得分明的迷心情蛊,只不过是一种……烈性春药。
她虽然已心如明镜,但还是故意装作不知,偏要上前一步,伸手抚上她的脸,讶异道:“怎么这么烫。”
花嗣音的脸烧得就要滴血。虽然知道她是恶意,却已经无法避开。心中潜伏已久的孤寂感和空虚感似乎一瞬间被全部唤起,她从未那样地渴望一个清冷的怀抱。
她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强撑的理智终于还是败给了催生的欲望。
熔炉之中,她感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怀抱。如想象中的清冷,还带着淡淡的药香。那种味道就像一个黑洞,让人想要永远地沉沦下去。
天旋地转,红烛昏罗帐。
恍惚之间,有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然后是细细密密的,如雨点般的吻落下。落在她秀长的眉毛上,强撑着难以睁开的眼睛上,接着,是雪白如玉的颈子。衣领被轻轻扯开,冰凉的吻一直蔓延向下。经过的地方因此而有一丝缓解,但很快又被欲望之火烧灼。
花嗣音无力地轻轻挣扎着,又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身上那人的气息也随之开始紊乱,原本轻如鸿毛的吻渐渐加重,甚至变成了啃咬,似乎发了狠要折磨她一般。
而她竟可耻地感觉一丝受虐的快感……这种意识唤醒了她最后一丝清明,呢喃道:“不要……放开我。”虽然怎么听怎么有欲拒还迎的味道。
而那人轻而易举地擒住她乱动的手,轻笑一声,在耳畔低声道:“不要?你会死的。”
察觉到她还在执着地反抗,那人又俯身到她耳边,轻呵一口气,温柔唤道:“阿音,阿音……”
那声音很飘渺,像是从什么很遥远的地方飘荡而来,降落在她的心上。……记忆里只有师父才会那样亲昵地唤她,阿音,阿音。
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时候,那时她低眉敛目,粗布衣袍,在红衣胜火的师父身旁,不必忍着那些眼泪,不必强作欢笑,也不必终日提防着正邪两道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那时还未接过那把糜芜剑,也未承这倾城貌,透骨香。反复回味那冰天雪地之中的些微温暖,就已经足够她坚持走很长,很长。
她的身子在这一迭声轻唤中,渐渐地软了下来,终于彻底地放弃了抵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日更的动力快没了… …
第11章 图现
“画上的美人又怎及活着的美人有趣,只怕你若是跟着姐姐一探究竟,就舍不得摘下这身皮相了。”
“已入网的,便与我无干,便是拆吃入腹,也是使得的。”
这些话如同魔障一般,在殷离的脑中回旋翻转,一遍遍地响着。
若是只手遮天未尝败绩的魔教教主孟星野,知道自己真的把他的手下人拆吃入腹了,不知是会做何感想?
殷离攥紧了衣角,忽然浮现的那些记忆将她压制了多年的邪恶的因子都唤醒。
她咬住了自己的唇,直到渗出殷红的血,脸上渐渐浮现了报复式的危险笑意。
幔帐低垂,红烛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