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糟老头,这都是什么?老子砸了这么多钱在你身上,你就给我这些一无是处的东西?还敢再问我要钱,你真当老子是傻子任你欺坑,今日你要是不把钱给我吐出来,老子就要你站着进来,爬着出去。”震耳的怒吼令邬仲伊把叫骂之人的言语一字不漏地全数听进耳里,眉头更是在不经意间微微蹙起。
“公子,需要出去瞧瞧吗?”天下酒楼贵为越城第一酒楼,能进来的人也绝非等闲之辈,先不说此楼的价格昂贵,单是公子接手以来施行的会员制度便不是普通人可以进来的。而如今,楼内怎会有如此破口大骂、不雅之人?
“一起吧!”被如此一扰,也已没了聊下去的兴致,邬仲伊起身打开厢房门,在廊上驻足往下望去,只见一黑白发丝交错的半老者被一名锦衣壮硕并怒目圆瞪的男子紧紧揪住衣襟,随时有被在空中胡乱挥霍拳头击中的可能,而两人的周围更是绕着一些人,仿佛看戏般不愿离去。
眉越拢越紧,邬仲伊睨了眼匆匆赶至身边的柯道远,话语中隐带些许怒气地轻问:“怎么回事?”如此清幽之地被扰得尤如闹市,这成何体统?而且也不见伙计上前劝阻,柯道远这掌柜究竟是怎么当的?
“回公子的话,那半老之人叫温泰,长期居于越城郊外,脾性古怪难测,专喜摆弄诡异之物;另一男子是韩坦,也是米商韩瑜之弟,由于前阵子享贤王谋位被诛,身为其门客的韩瑜也因此惨遭牵连进了狱,现在生意全落入其弟手中,但过往在助享贤王谋位过程中投入太多钱财,以至于米铺早已被捣空,而韩坦在无奈之下只能孤注一掷地把剩下资金像赌钱般压在了温泰身上,想让其摆弄出一些容易卖出的东西,但没想到今日得到的却是一堆无用之物,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幕。”察觉出自家主子正隐隐散发出的怒意,柯道远连忙解释一番,却不知这样反而令邬仲伊更为不满。
“你们就任由其发生不加阻止?这似乎不是天下酒楼的作风。”虽然她相信柯道远这么做自有他的理由,但这般把事态闹大,也不是她乐见的,所以现在,她要一个对方如此做的理由。
“公子,这场争闹的重点不在伙计是否行阻止之为上。”柯道远一个眼神便令手下的伙计拦住欲出手的韩坦,随后扯至一旁,对温泰相对而立,“而是温泰此人,来日对公子定当有所用处。”
若是不把自家主子引出厢房亲自探看一番,又怎能令对方知晓这世间还有温泰这人?说到底,这原非他该管之事,但为对方作工那么多日子,也了解到自家主子是怎样的人,过往是在他人手下任劳任怨还未得个好字,现在手下伙计月月有劳资到手,比过往更是翻了两倍有余,邬氏对伙计的家眷也多有照料,所以做得更为卖力,个个忠心可表,而他这位掌柜在甘心孝劳之余,便不由自主地违了某些酒楼里早先定下的规矩,只意在能为邬仲伊寻得一个有用之人。
“柯掌柜的意思是,温泰此人可用?”挑眉,怒意渐渐消褪,邬仲伊唇角勾勒出些许弧度,打量起眼前这一脸正经之色的人,“为何这般说?”若说喜好诡异之物,她相信这天下间的人虽不在多数,但也绝不会在少数,但温泰能得柯道远如推崇,想必也有过人之处,只是不知究竟过人在何处?
“回公子的话,温泰此人耿直,毫无心计,凡是被他认下主子,便会忠心到死,而且只要提供足够的资金与相应物品作料,他便能创造出这世间罕有之物,如会自动踩水的木偶,独自飞于高空不落的纸鸟,直至今日,南大陆还未有第二人可做到如此地步。道远相信,若公子需要点奇异之物,却又一时找寻不到,那温泰便会的民用武之地。”一一道出自己所知之事,柯道远偷偷打量眼前一脸莫测的邬仲伊,心里有些拿捏不准,说句老实话,这位主子虽好,但有时却太过于难测,就连他这种在酒楼摸爬打滚多年的老管事也无法准确地对其有所臆测。
“柯掌柜的意思是,希望由我亲自出面收服温泰?”轻扬笑颜,邬仲伊静静望住此刻垂下眼睑却额际冒汗的柯道远,最后伸手轻拍对方肩胛,“柯掌柜,看来,以前是仲伊小瞧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未修……
谢谢各位关心,,两天两夜真的很痛苦啊……不过现在没事了,果然,身体好才是万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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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第一百一十五章 。。。
一个月后
坐在前往北容国的马车上,一个打扮尤如小厮的青年男子颇显愤愤不平地低嚷:“公子这次太不近人情了,竟因柯掌柜上次擅作主张而把你派往毫无邬氏立足之地的北容国,并大肆警告,让邬氏上下无一人不知晓此事,而柯掌柜不辩驳也罢,为何还听其任之?”男子始终不明白眼前这个合着眼,一句怨言都无,并甘愿领罚的人到底是何想法,若换成他人,怕早就甩手不干了,哪有这样乖乖听话,打包家当,眼也不眨地就坐上奔往前途渺茫之地的马车的?
眼微张,望着眼前跟在自己身边多年,忠心还算可嘉的手下,柯道远不避讳的摇头轻叹,论起年纪,这人比公子可是要大上几许,但若论起智谋,怕是几辈子都赶不上了:“身为邬氏之人,你都有这种想法,想必外面那些人更是会有多番臆测。”怕都在暗中嘲笑邬仲伊的不近人情与不懂用人之道。
想他柯道远在商事上摸打滚爬多年,更是把越城内的第一酒楼打点的有声有色,认识他的人中谁不道一声老奸巨滑?而他因贪求安稳不愿自行开铺做买卖,所以便在天下酒楼一直呆到今日,不过,就算如此,那些富甲商贾见到他仍是笑脸相迎,不敢轻视于他,但至从遇上邬仲伊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思发生了变化,不仅是因为对方的仁慈与厚待,更多的是那令人无法猜透的心思,好奇之余却感到害怕,害怕中又忍不住对其孝忠,连他自己也不明所以然来。
“柯掌柜,我说的有何不对?”他们随柯道远一同追随邬仲伊的一群人里可不只他一人有这般想法,公子这一手怕是会伤了许多人的心。可是为何已到如此地步,也不见柯道远说出一句责怪对方的话来?
“难道你们其中就没有一人看得明白?”言语间感到些许浓浓的惋惜,“那你们可知公子的那群下属又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他们倒是未曾多语半句。当然,也未见有丝毫不满之色。”毕竟是邬氏直接拨过来的人,又怎会因他们这些可以说是外人的事而说自家主子的不好?
“既然如此,你们就更不该多言!况且,你们这般毫无所知的抱怨只显得更为见识短浅而已。不过,好处还有一点,毕竟让外人着了道。”想当初他被邬仲伊单独唤去时便料到会有所惩戒,但没想到对方却是给了他一个天大的任务,那人竟可以信他到如此地步吗?如此想着的同时,柯道远却不由暗斥自家主子的狡诈之为,这下他就是想偷懒也不成了……
“柯掌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让外人着了道”?着了什么道?他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
“邬氏虽在北容国没有什么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