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头一次陪沈临川参加考试,没想到竟然这么早要考试准备了。
沈临川睡得正舒服着呢,三四点钟正是人一夜中睡得最熟的那会儿了,窝在周宁的脖颈间蹭了蹭又闭上眼睛小憩。
周宁是彻底睡不着了,虽然面上不显,但紧张的心怦怦乱跳了起来,手下还轻轻拍着沈临川安抚,又不敢叫沈临川起来,怕他没睡好到了贡院里面了在犯困。
外面已经传来说话的人声,收拾东西的叮当声,小二吆喝打水的声音,没一会儿整个客栈都越发热闹了起来。
沈临川在周宁胸口眯了一会儿就彻底醒神了,他笑着打趣了句,“原还想睡一会儿呢,你这心跳得跟人家打鼓似的,如何还睡得着呀。”
沈临川一动,周宁也赶紧踩着鞋子下去点了蜡烛,他刚点上就听见他爹敲门,“宁哥儿,可起了,爹过来给你们送水。”
“起了,爹。”
周宁又忙去开门去了,只见他爹正提着一桶热水,“爹给你们倒盆里,一会儿把面给你们端进来。”
“哎,知道了爹。”
“小二,小二,我热水呢!”
外面有人叫热水呢,周大提着桶又匆忙出去了,“你两也快些收拾哈,我瞧着有人都已经走了。”
这客栈里八成住得都是赶考的学子,这头炮声一响都一个点起来的,各间都要热水热茶饭食这些,整个客栈都忙活了起来,就连掌柜的都端着托盘给人家送饭呢,大家伙都忙得一头的汗。
谁要是叫得晚了,那就得排在人家后面等热水热茶这些,周大一早起来已经忙活了一阵了,楼上楼下来回跑,见他家哥儿屋里还没亮呢,怕两人睡过了头,又怕没睡好,这才不敢上去敲门。
看见屋里亮了灯了,赶紧先给他家哥儿婿送了热茶热水,这才去给人家送去了。
要带进去的东西早已收拾好,沈临川在面盆架旁洁面净手,周宁则不放心地又打开包裹一一点了一番里面的东西,笔墨纸砚自是不用说了,还有最重要的吃食和夜里睡觉要盖的羊皮毯子这些也都在了。
考试前几日就已经先去县衙礼房递交了考生名册和禀保互结亲供单,五人一张互保单,一人作弊四人连坐。
沈临川看他家夫郎比自己都紧张了轻笑一声,“好了,东西昨儿咱两不都是一道点过了。”
这才只是考秀才而已,若这次考中了秀才那以后还得乡试、会试、殿试呢,沈临川虽前世是个名牌大学生,但也不敢轻易说自己走到哪一步,走到哪算呢。
单是这考秀才就得考过三场才能得了秀才的名号,原身已经考过了县试和府试,得了童生的名号,他还得再考过了院试,才能中了这秀才。
院试是各州府学政主持的,每三年考两次,原身就是屡次过了不了这院试,才一直顶着个童生的名号。
也不能死磕不是,人呀,还是要过日子,他和他家夫郎把日子过得和美就成了。
沈临川又唤了一声,“过来洗个脸,一会儿也要走了。”
周宁这才过来洗脸了,沈临川心里也有些紧张,虽然原身考过五次秀才了,但他可是头一遭呀,喝了口热茶水冷静冷静,渐渐也不觉得紧张了。
外面现在闹哄哄成一片,各方催促着要热水饭食这些的,叮呤咣啷,脚步声四起,好不热闹。
两人刚洗完脸没过久周大就端着托盘过来了,“来来来,临川宁哥儿吃饭。”
周大一一给端了下来,只见是两碗清淡一些的素面,还有一碟子包子,一碗煮鸡蛋,有七八个那么多,一看就是备了让带去贡院的。
周大搓了搓手有些紧张地叮嘱,“宁哥儿,一会儿好生送了临川过去,爹忙过不去。”
“多谢爹了,没事的,我都考了那么多次了,我熟的。”
听沈临川这么说周大才放了心,“成的,成的。”
周大又匆忙出去干活去了,这会儿整个客栈乱成一锅粥,这个要这,那个要那。
沈临川他们住得客栈离贡院近,住得多是应考的学子,这会儿就连后厨的热汤饭都难叫到的,包子倒是提前蒸了不少出来。
还好周大在客栈打了几天杂了,和客栈的小二后厨的厨娘都相熟,提前打了招呼的,又给了厨娘使了些铜板,人家给他记着呢,这才一应汤面包子鸡蛋都给弄了出来。
“伙计,伙计!我叫的汤面的,怎么这会儿还没给端上来呀!”
“马上,马上,这前头叫的人家还在等着呢。”
周大也没法呀,那锅就那么大,不得一锅一锅捞出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