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言辞露骨,幸而尹婵等已经离开,倘若听见这话,岂不羞煞难安。
他一个大男人都面红耳赤。
宋鹫轻咳,很难说出什么宽慰的话,干巴巴道:“小姐日落之前便会回来,公子到时可见。”
谢厌很不高兴,一挥袖负手大步离开,往官邸而去。
欧阳善日前已得令暗查苏臣之事,如今进展虽慢,却也琢磨出了点别的。
此事正待报给谢厌,不想他竟登门了。
欧阳善大喜,立即拉着两位进书房,关门,一派正经。
“公子,昨日我……?”
怎么觉得谢厌一脸的不善?
他这两日安安分分在官邸处理公务,连从前的红粉知己寻他求墨宝都没答应,更不曾闹出幺蛾子来啊?
欧阳善开始反思,还想问。
谢厌冷着脸,闷声闷气打断他:“昨日怎么了?说。”
说,他还敢说什么。欧阳善偷瞄宋鹫,想得一点提醒,然而只见宋鹫无可奈何的眼神。
欧阳善愈是茫然。
谢厌此刻怎么看他都不顺眼,落座案前,手支着下颌,冷冷道:“有事速报。”
还好没由情绪耽搁正事,欧阳善稍安,仍是不明白为何被针对,欲哭无泪,赶紧把苏臣一应诸事禀报。
“回禀公子,属下审问苍盘山焦家土匪,得知,苏臣半年前来到谷城,起初被劫,后却落草留下,并助其打家劫舍,获了不少钱财,苏臣由此成了土匪军师。”
谢厌思忖:“这么说,当日掳绑你,便是由苏臣做的主,诓骗了土匪。”
“不错。”欧阳善顾不上尴尬,将审出的事尽数道之,“城外兵将战马粮草紧需,那日,我正领人去村县收取粮草,便被劫了。据土匪交代,正是那苏臣假说这批粮草里藏着宝贝,方引他们出动。”
为养兵蓄马,谢厌多年前便让人在原州下辖郡县的荒田垦种。
谢厌屈起手指,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桌案,轻“嗯”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果然没有猜错。
纵使将原州变作一个紧闭的匣子,却照旧有人试图窥探匣内景致。
城防再严,也终究有漏风之地。
宋鹫抱拳严肃道:“公子,让属下去查,看是谁外传了消息。”
“无妨。”谢厌摇了摇头,“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
他统掌原州四年,该做的、不该做的,也全都做了。
在得知镇国大将军亡故,将尹婵接来原州起,就和谢宅众人说过,他会回京城,会光明正大地重回。
眼下正是可借的良机-
议完正事,三人走出书房,抬眼日光高照,实打实的春景无双。
欧阳善霎时把面上沉重抛去,掸掸衣袍,一边笑,一边往外走:“你们各回各家忙去吧,我先撤了。”
说着,小厮捧来一件花里胡哨的直缀。
欧阳善穿上,香叶红倒衬他,端的是唇红齿白,仪态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