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喜宴的喧哗声像鼓点一样,一阵阵传来。
严府院子里的热闹和门外的清冷,对比强烈。
而这份热闹全都仰仗于他严行豪出事以来的泰然自若。
如今这份信心满满的镇定正缓缓崩裂。
“既然如此,礼尚往来,严老爷是不是也该拿出点诚意。”李景淮忽而淡声道。
严行豪咬着牙,深深吸了口气,“太子还想从老夫这里要什么?”
李景淮不答,扇子又一转,走前两步,敲了一下沈离枝的肩。
“起来同严老爷说罢。”
沈离枝面上微征,缓缓站直起身,转头望着李景淮疑惑。
“殿下?”
他分明自己站在这儿,他一开口,旁人就是脑袋也会亲自端上来,为何非要她来开这个口?
李景淮斜睨着她,把手臂抱在胸前。
“扶持孤、侍奉孤,嗯?”
后面还有提醒和劝诫,他却不提。
沈离枝望向他眼底,虽然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但是她连猜带蒙,还是品出些意味。
她一厢情愿想拽李景淮出泥潭,而李景淮则想——
染黑她阿。
不是要以他为主吗,他要做的就是杀戮强夺。
他要严家亡,就要她做那个推波助澜的帮凶。
沈离枝眼睫一颤即移,视线落在严行豪面上。
她缓缓开了口。
太子并没有在严府耽搁太久,自他出现到离开不过一炷香时间。
沈离枝却觉得站得后背生疼。
捧着严府的族谱,她遥望一眼大婚喜宴那边通亮的灯火,才跟在太子身后走出严府大门。
一辆金丝乌木的马车在几名持刀的黑甲侍卫护卫下缓缓行来,停在他们身前。
李景淮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下回身对她摆了一下扇子,道:“拿来。”
沈离枝收紧手指,并没有马上送上去。
抬起头,依然是那张弯唇浅笑的温婉模样,她温声道:“殿下,奴婢有话要说。”
李景淮望了她一眼。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