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本是急转的语气到此处却顿了顿,才缓缓接到,“可今日,我是公主,你也是驸马了。”
沈凌听到这里,生生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下去,抚在晋阳的发尖,道:“她是否喜欢我,我实在是不能作答。”讲到此处,想到当日在豫州高芷琪的种种行为,沈凌的面色变得有些古怪,用力摇了摇头,接着道,“可是我的心意从来没有变过……”
晋阳伸开手,环着沈凌的腰身,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生生地把沈凌的话扼断了。“以后不管在什么地方,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都叫我兕子,可以吗,就像我父皇皇兄叫的一般。”
“兕子……”
毫无征兆地开始一个话题,又毫无征兆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再到陷入只有彼此呼吸心跳的沉寂,突兀到让沈凌觉得这是个程式一般的对话,似乎并非晋阳口里那些原因促成的对话,她隐约觉得今天快乐外表下的晋阳有些不妥。
试探性的一声呼唤,终于引得怀中的人抬起了头,天空已经渐渐地落下了帷幕,似乎在预示着什么。晋阳伸手抚在沈凌的脸颊之上,双眸满含着情意,就这样直看到沈凌的心里去,顺势勾下她的脖子,本是冰凉的鼻尖相互追逐之中也被暖热了开。
沈凌感受到了她口中呼出的热气,本就有些发干的喉咙越发地渴望起来,抬起晋阳的下巴,迫不及待地想吻上去,却不料今日里晋阳仿佛是注定有给不完的惊喜予她,这一吻……竟是落空了。
随即便是怀里一空,刚才温暖的身体已经被猛地灌入的冷风所替代,只见始作俑者已经立在一旁,满是得意的表情,那口型分明是在说——惩罚。
沈凌双手一撑,已经从地上跃了起来,晋阳身手速度哪及得她在军中阵前练出的电光火石,须臾之间,已经被擒住了。
晋阳并未料到沈凌真的来捉自己,如今已经被她环在怀里,挣脱不得,那张平日里亲近的脸怎地现在露出的笑容这样可恶,心里不忿,扭头便在沈凌手臂上咬了一口。
沈凌吃痛,却不放手,附在晋阳耳边道:“可是你先来惹我,现在却是倒打一耙不成?”
在外人面前,每每晋阳反倒与感情勇敢,可每次与沈凌独处,便总是拿不出那份天之娇女的骄纵果敢。
果不其然,听了沈凌的话,晋阳脸上一红,急道:“你……”这一出声,沈凌便借机转了个方向,终于是把可怜的胳膊从她口中解放出来,等到晋阳反应过来中了计,已经面对面地对住了她。
“这下你方是跑不掉了,让我们来仔细琢磨一下何为惩罚,可好?”沈凌眼中的情念似乎丝毫没有被刚才的小插曲扑灭,一双眸子盯着晋阳,似乎要把两人之间的空气都燃尽一般。
“不……不要……”两人亲近也不是一次,可晋阳说不出为何今天的感觉特别不一样,那眼中所隐藏的,似乎与当日在封地的宫中一样。想到这里,晋阳的脸不禁更红了,小声道:“天色晚了,该回宫了……万一被人看见……”
“你是担心回宫晚了,还是担心被人看见呢?”
“我……”终是话未出口,就被堵了回去……
果然是同上次的吻一样的霸道,不是平日里温柔的风格,就因为自己刚才张口吐出了一个字,却已经被她侵略得手,可这一次,她断然是舍不得再下那重口的了。
可正因为不是第一次,所以轻易就被挑逗,本在躲闪,却变做相互的纠缠,尽管,她知道这霸道将会引导的路,可沈凌眼中的情念也让她迷失了自己。
慢慢地,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沈凌的吻也渐渐地停止了掠夺,只沉浸在双唇之间的甜蜜之中,她的手慢慢游走在晋阳的腰上,早就失去了禁锢的意义,
顺着她双手,晋阳身子软在沈凌怀里,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又环住了沈凌。
这个吻,深长而缠绵,似乎所有的空气都被两人的情念点燃,让晋阳没有办法呼吸,她想要寻找一些空隙,抵住了沈凌,微微把脸扭向一旁。
“兕子……”沈凌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沙哑低沉,似乎压制了满腔的欲望。
晋阳急促地贪恋着嘴边的空气,神识清晰起来,这不可以,这怎么可以,还没有到那时候,还有段时间两人才是大婚。这些日子,宫里的尚宫们,所教授的那些,逐渐在脑中浮起,她不知道自己与沈凌同男女夫妻之间有多大的差别,她没有理由不去担心。可是,又如何能再推开她一次?她看着沈凌,沈凌也看着她,眼里分不清是渴求还是挣扎,两个人都停顿在这里。
“呵呵……”一声冷笑及时出现,把两个人的欲望扑灭了干净。高芷琪背负着双手,面上却是挂着深意的笑,目光在两人脸上徘徊:“想不到两位真是好兴致。”言语冷淡,看不出与平日有何区别,可沈凌知道,她在生气。
她如何不生气?她在另一处山峰之上,目睹了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一切,目睹了沈凌从未给过自己的温柔,目睹了两人的缠绵。她惊讶了,她愤怒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有沈凌与晋阳同时出现的时候,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若是没有及时赶过来,她们会做什么!她不想知道,她的目光死死地看着沈凌。
“郡主也是好兴致。”晋阳在一旁仔细地理好了发髻,整了整衣襟,面上含着笑,“不然为何跟着本宫与驸马两人?”眼神清澈明亮,侧身将沈凌的衣衫理了理。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常理,而高芷琪,才是那个扰人清闲的人。此刻的晋阳,又变回了那个大唐的公主,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似乎有无形的压力。
“驸马。”高芷琪咬了咬嘴唇,想要再出声,却又想到自己之前在豫州之时与沈凌赤身相对的情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狠狠地看着沈凌,若这目光可以杀人,怕是沈凌早已经被千刀万剐。
“长凌,天色不早了,送我回宫。”晋阳伸手拉过沈凌的手,却见她依旧低着头,似是在想些什么,不由心中生气,手指就近在沈凌手背上狠狠一掐,终是让这人缓过神来,却碍着高芷琪在一旁,不能发作,只是转了身子,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沈凌,你站住!”这便是高芷琪与晋阳最大的不同,在沈凌面前,晋阳永远是沉得住气的那一个,而高芷琪永远便是沉不住气的那一个。
沈凌本就没动,听到高芷琪的声音,眉头一皱,低声道:“你若是一人,便同我们一起回去吧,你来找我,莫非有其他的事?”话音一落,便觉手背上的力道更加地重了,不由得在心中苦笑,怕是要淤血好几天吧。
高芷琪最终没有上这马车,留下冷笑一声,便转身离去,沈凌不知道她到底想跟自己说什么,是重要还是不重要,跟什么有关,这些都要她寻个时候,再去问她。
“沈凌。”
“臣在。”沈凌站在殿下,她知道皇帝今天招她来是什么事,公主大婚即将诏告天下,而她,也要一并封赏了。
“吴王李恪,朕已经处死了,算是对太子,对你,都有了交代。”李世民沉稳的声音从大殿之上传出来,没有一点感情,似乎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他的眼神,平静地从沈凌面上扫过,便没有焦点。
沈凌心中一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甚至连晋阳也不知道,李世民突然提出来,是因为还在怀疑自己么?她不知道此刻应该怎么说,怎么做。于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略为抬起头,寻找到李世民的目光。
李恪不过是李世民给李治人为设置的一个对手,并不是真正的对手,李治的对手,从来都只有他自己而已。而李恪,只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让他提前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这是沈凌心中的猜测,在刚才李世民话音落地的一瞬间,她的心里就冒出了这个古怪的念头。
一旁的李治与长孙无忌都低着头,也都看到了沈凌的动作,也都在等着李世民的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