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在并据振武军、大同军的利益面前,父子俩和朝廷打了两年。
好比在河东帅位面前,非得朝廷封他当了忻、代观察使把忻、代两州作为定金交出来,才出兵。
都是出来混的,没好处谁跟你扯犊子。
至于说他会不会因为恐惧朱温的结局而当真忠臣,不乱来。
圣人曾经分析过,结论是朱温刚死的时候会。
但时间是最伟大的力量,足以撼动一切事物。
随着时间流逝,那种震悚渐渐平复,估计就复原了。
还有,别忘了这是个什么时代。
若是震慑的作用够大,哪里还会有那么多下克上!
朱大郎之辈,更是早就该倒戈来降!
都是屠场炼狱里钻出来的恶鬼,你拿屠刀人头鲜血吓唬谁!
如果愿意多让渡利益,比如许诺将河东、振武军、大同军、泽潞加入河朔体系,又或进爵李克用为晋王,立朱邪吾思为皇后、代王为太子,把继承人公之于众定下来,那么,大概可以换得永以为好。
但不现实。
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李克用,一个河东,出卖国家利益,在割据的战车上狠踩油门。
至于说立代太子。
如果德王成器,他会毫不犹豫除掉枢密使等人的势力。
德王不成器,他也会毫不手软收拾了德王党羽,废掉淑妃,将这对母子打入永不得翻身的深渊。
代王现在又凭什么坐上太子。
说白了,李克用已位极人臣,霸府一方,女儿也是三妃,除了维持现状,还图啥呢?又想让人家保持忠诚,又不想继续勾兑利益,还有被除掉的风险。
易地而处,你也会这么干。
何况这个老不死素来讲究诉诸于武力。
难办?那就别办了!
出发之前圣人就做好了李克用会插手让局面复杂化的准备。
打吧,切磋两场,你我才会坐下来我好好谈。
你之前问我头上白玉冠谁家的,正好,我这回也想问问你,你头上乌纱帽谁家的。
把我当昭宗拿捏,那我只能说,你瞎了狗眼,也找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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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也!”
北京通往河中的大道上,到处都是喧哗奔跑的军兵。
艳阳蓝天下,追击的骑兵远远勒马,放走了对方。
河中无冤无仇,还有多年友谊,不必下死手。
“啪!”
王珂一拍城垛,怒视着涌入城的败兵:“这就败了?”
广德公主似是早有预料:“王郎在军中无甚威望,能驱使大军出城一战已是难得。”
“你!”
王珂瞪着妻子:“为了你李家天下我冒这般风险,你还损我?你不知道军人们完全可以兵谏我,坐视晋贼过境吗。”
“我说的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