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存有理智,知道自己这三千骑与对方马战会非常吃力,为了提升士气,他远远就减速,令部下就地蓄势等待,他自己则单枪匹马挺到李军近前喝道:“尔等竖子可敢比李光弼战思明,与我一挑一捉对!”
“我来射死他!”
武熊张弓搭箭。
“武二郎!”
赵恩挥手喊住他,让部下做好准备,他则双腿一夹马腹,上前指槊骂道:“中原士民,巢贼荼之如屠猪狗。
汴宋将士遏逆百年,忠良之师。
尔辈不思巢蔡之仇、杀反虏、报国家,敢倒反天罡,使仁义充塞,率兽食人,助温篡逆,如此孽障,我今正来讨你!
狗厮哪还有脸大言不惭说什么捉对?某王师,不阴相害,快快滚回去,领军与我决一死战!”
谢彦章立即回道:“真是滑稽!
独夫走狗居然还说得出这等冠冕之辞!
汴帅身为先帝重臣,社稷之柱,圣人刻薄寡恩,肆意猜忌。
更是以汴帅忠臣可欺,杀进奏官韦震三百余人,一再逼迫!
杀高士以绝圣道,引胡虏以戮异端。
桀纣复生,岂为华夷之主,天下英雄人人得而诛之!
汝辈拥鬼为虐,抗我关东革命义师,我看你才是大言不惭的杂种狗奴!
不敢捉对就不敢,某自返就是,说这些东西,让我哭笑不得!”
赵恩怒不可遏,但未等他说话,只听身后一声大叫,一骑飞出,马上之人正是蕃军司教练副使,从兄赵辉。
错身而过之际,雄姿英发的赵辉目不斜视:“我来斩他!”
赵恩旋即拨马回阵,向左右吩咐:“给他助阵!”
“且看此辈有什么能耐!”
谢彦章迎面接战,持槊便刺。
“吼吼吼!
万岁!”
数百步外的李军大队主力爆发出雷鸣枭躁,雨点般的鼓声撼动原野。
“杀杀杀!”
汴军也强打精神。
铛铛铛,火花四溅。
赵辉、谢彦章二将在众目睽睽之下玩命缠斗起来。
谢彦章是葛从周的假子,从小被葛从周视如己出手把手调教,文武双全,马背功夫更是天赋异禀,甫一加冠,便被朱温征召为骑将,朱温曾在马军司公开赞赏——“归霸、审澄、霍存、侯温裕等等,将骑兵不能超三千,过则必败,而此子多多益善。
假以时日,当为淮阴。”
所以他与赵辉厮杀数十个回合,显得得心应手。
但时间一长他气力没赵辉大、耐力没赵辉好的劣势就暴露了出来。
将近五十回合后,就渐渐有些吃不住劲头,呼吸粗重而急促,汗珠大颗滚落,像刚跑了十里地。
每一次槊锋碰撞,杆子上传来的力气都让谢彦章虎口发麻。
“杀啊啊啊!”
赵辉势若疯虎,手中四五米长的马槊耍得跟个玩具似的,动辄就对准谢彦章的眉心、胸膛、坐骑侧腩闪电五连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