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章眉头一皱,搞什么鬼啊,严阵以待的步兵也摸不着头脑:我裤子都脱了,你咋突然不冲了?
“大汗,臣看贼人军容森严,非软柿子可捏,不能硬冲。”
忽索月扭头对李仁美说道:“不若先在外围袭扰、惊吓之,消耗他们的体力。
贼人皆披铁甲,能站多久?不到个半时辰,就要腰酸背痛脚发麻。
那时候再选人马具甲的重骑当面践踏,则胜券在握。”
李仁美不语。
眯眼观察了一会,拨马寻向赵服、南宫道愿、武熊等人,问道:“贼势正盛,如之奈何?”
胡人,也分种类。
除了穷得发昏不得不轻贱性命的党项,回鹘、契丹、吐蕃这些具有文明程度的其实都挺精明。
行事讲技巧,注重方法。
“什么奈何?干就是了!”
武熊瞪了他一眼,厌恶道:“万把汴贼就把尔辈吓到了?换做朱温领十万虎狼当前,岂不是望风而靡?我四万骑,只要轮流进薄,任汴人铜头铁脑也挡不住。”
忽索月心平气和地代李仁美答道:“贼皆披铁甲,举槊与陌刀,重负之下,气力不可久。
只需反复拉扯,以泄其气,我军即立于不败之地。
以我之众,攻彼寡,强冲大概也能赢。
但人、马死伤过重则必然。
此番大战,我军的长处就是骑军。
坐骑无所谓,朝廷不缺马,而骑士贵重,不是田里一年发两茬的麦苗。
能少伤亡一个,则尽量少伤亡一个。”
“打仗就会死人。”
忽索月显然不能说服武熊,矢口驳道:只要能破敌,多死几个又有何妨。
武夫在军中,唯一的正事就是排队等死,杀或被杀都是命。
既从军,就得有这准备。
怕死为啥当兵?”
众人无语,看向统帅赵服。
“南宫兄?”
“避其锋芒,击其虚弱,正合兵法。”
南宫道愿轻轻道。
成德也有大规模骑兵,多次与河东交战,他参与过指挥,经验足够。
“好。”
赵服点点头。
随后,他们七嘴八舌群策群力了一番,掀起茫茫烟尘,阵型调整成半包围结构的弧形。
龙捷、虎捷、豹子、风云等都与部分回鹘具装一共万余肉搏“坦克”
集结居中,其他杂骑在两边。
以纵队排列。
这样,就可以随机单抽一纵或从某一边到某一边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