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来讨,就给他一个淝水之败。”
衙将张周巽说道。
杨行密直接嘲讽道:“还南下!
让你打个钱鏐,半年拿不下,哪来的脸?等你拿下钱鏐那条老狗厮,圣人该到汴州了。”
张周巽脸一红,闭口不言。
“相公,仆以为该讨逆。”
一直没说话的心腹判官周隐说话了,笃定道:“朱贼其势虽然犹炽,但病入膏肓,譬如将死之人,搞不好哪天就让人杀了。
不如赶在这之前立功,不堕臣节。
等叛军投降,我自与叛军诸镇遥相呼应,呈河朔格局,以求保住基业。
若圣人对叛军斩尽杀绝,则说明意在根除地方,再拉上钱鏐、董昌武力抗命也不迟。
圣人一讨二讨三讨不得,也就认了。
之后他做他的天子,我辈做我辈的诸侯,一如赵、魏。”
“高书记,你呢。”
杨行密又看向一人。
“仆请相公桓公事王。”
高勖对曰。
现在的淮南根本不具备造反的兵力、财力、人心,不图真诸侯,还等什么?
“田君,你呢。”
杨行密又问从宣州赶回来的田頵。
“我建议打苏杭,穿钱眼。
趁圣人无暇他顾多占地盘。
等威胁最大的朱贼没了或降了,再联结诸镇一起尊奉天子。
若圣人最终败了,我也占了州县,不亏,没浪费时间精力。”
“安仁义?”
“汴军主力西御,宋州在闹金刀贼刘亥,我主张北伐,进击中原,抢前入汴州。”
部下一人一个说法,杨行密顿时有些彷徨。
“朱公,你为何不说话?”
目光扫到角落里的朱瑾,他问道。
“国”
破家亡、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朱瑾头发雪了一半,性格也变了很多。
虽然杨行密待他非常好,听说他来投奔,亲自出城迎接,又任命他为副帅、行军司马,但杨行密的圈子他融不进去,属于被排挤、嘲笑的对象。
二来,杨行密无意争霸北方,让他得不到报仇的机会,故而始终郁郁寡欢。
闻言,朱瑾心不在焉道:“都听大帅的。”
“公不必忌讳。”
杨行密柔声安慰。
但朱瑾接下来的话却让杨行密吃惊:“朱温能把某兄弟陷于死境,圣人又能把朱贼逼到暴跳如雷,高下立判耳。
不如做忠臣,求诸侯之业。”
感受着那一道道敌视的目光,连忙又补充道:“可以一边勤王一边争霸…南下穿钱眼,或出楚州趁虚取徐,北边再派一人击颍以应援圣人,这样,两全其美,上无负朝廷,下不愧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