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儿只是孟父过继给季父的养子。
一个被侍妾、婢女带大的公子,一个来路不明连生母是谁都难说的野种,也配袭爵琅琊王?
凭虫儿贤明、勤政、宽厚吗。
错了。
立嫡以长不以贤,以贵不以长。
何以贵?贵在母。
父王却因为他残暴而疏远他,将他这个名副其实的嫡长子撵到外州。
既然如此,他也不奉孝道了。
君视臣如粪土,臣视君如寇仇!
“动手吧。”
王拱走出香阁,召集部下。
虽然他不战而逃丢了陕虢,但身份摆在那,回来后,王重盈让他替代次子瑶出刺绛州,领兵万余备边。
屋内,寇彦卿再次检查了一遍计划。
晋州刺史王瑶与拱同母,肯定会站在兄长一边,得送封信,让他堵死汾水谷——李克用与王重荣有交情,又讲义气,加之地缘关系,得知河中易主,必然暴怒。
虽然被牵制在上党,但不得不防。
另外,重盈为保侄子顺利即位,还为王珂迎娶了广德公主,得小心李贼。
最后就是哪些人得除掉。
后院兵马使刘训。
内外马步诸军都总管张亳。
府城都虞侯陶建钊。
都教练使张汉瑜。
安邑、解两盐池镇遏使陈熊。
皆重荣亲信。
辟如陈熊。
长女陈宸已是李贼的冯翊郡夫人,诞皇子肥。
即便是这样,陈熊也没为了富贵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节离去。
重盈卧病后,将这些人陆续召回府城,授予重任,为王珂保驾护航。
一片苦心,令寇彦卿慨叹。
若不是亲眼见到,不敢相信方今乱世还有这种为了弟弟遗愿、为了孤苦伶仃的侄儿做到这一步的武夫。
寇彦卿深吸一口气,只要杀了陶建钊、刘训、陈熊、张汉瑜、张亳,大梁直接收河中为己有亦不难!
“尊使,走吧!”
屋外传来王拱跃跃欲试的激动嗓音。
废父杀兄怎么了?太宗都能干,况吾辈乎!
王拱像是在欺骗将士又像是说服自己,很紧张。
每每听到藩镇军乱,感觉“鼓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