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在河北风评够差。
被流议归类安禄山、苏峻,应是太原在刻意引导吧。
不然寻常百姓知道安禄山也就算了,谁晓得那踏平建康、把满宫妃嫔剥得精光、庾文君受辱而死的苏峻?
“唉。”
猎户朝他拱拱手道了声谢,迎着余晖飘然而去。
未几,大队马步军飞驰而过。
烟尘渐渐褪去的驿道上,金戈铁马獠牙毕露。
一辆辆满载货物、粮食、衣服、兵甲、战具的驮车映入眼帘。
十辆,百辆,一千辆……就像蜿蜒山道里的骆驼,不知有多少。
临风袍猎猎,谈笑掷兵符。
拭枪尖徐血,转身再晋赴。
控鹤军、武德军、天兴军、落雁军…忠武军、义成军…一支又一支,一排又一排,延伸到天际。
宫官、乐师、寺人、卫士拥着白革辂车驾缓缓前进。
十余万武士,合民夫、各类辅杂几近三十万,这是大梁开国以来最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了。
李克用、李晔这对翁婿,不死何待?
……
龙冈城下,满脸血污的李嗣源拖着中箭的左腿与薛阿檀一瘸一拐走进大佛寺。
李克用抓起鞭子劈头就打。
李嗣源被抽倒在地上,沉默的捂着鲜血狂飙的伤口。
薛阿檀抱头鼠窜。
“你还敢躲?”
李克用更是火大,抄起胡床就往脑袋上招呼。
众将不敢说话。
刑州地处晋、潞、魏、赵四镇中心,这些年被争来抢去,无论谁的镇将上任都会再次加固,完全就是个铁桶。
换谁来,一时半会也没办法。
李克用也懂,只能做好打围城半年的最坏打算。
但李、薛伤亡数千连垛口都没摸到,依然让他炸毛。
直到王妃闻讯赶来,捡起一块瓦片朝他打来:“独眼龙,你又发疯吗。”
“滚!”
李克用一脚踹开薛阿檀,叫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存孝逆子意气相投私交甚好。
再舍不得下手,杀你全家。”
薛阿檀朝刘氏躬了躬身,点头退去。
诸将心有戚戚,悄悄绕到刘氏背后站着。
李克用带在身边学习的李落落害怕地看了老父一眼,去扶痛得额头冒汗几近昏厥的李嗣源。
杨复恭深感无语。
怎么动不动就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