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结束后,宇文砚清随着人群一起出来,在阶前驻足。他望着苏清澜的方向,广袖下的手指微微收紧。
终究还是转身走向了宇文家的马车。
如今既非血亲,这分寸便成了横亘其间的银河。
苏清澜等着秦家的马车,准备和秦蓁蓁一同出宫。
转过朱漆宫门,秦家的马车已等候在哪里。
苏清澜正欲登车,忽觉一道视线如影随形。
回首望去—
宫廊尽头,月色描摹出一道修长身影。
正是方才殿上那个侍卫。他在十步开外停驻,侧首时半张脸浸在阴影里,辨不清神色。
夜风卷着残雪掠过两人之间的青石砖。
苏清澜立在辕前,没动。
夜色如墨,宫廊深处。
那人沐着碎银般的月光踏影而来,衣袂掠过廊下灯笼时,惊起一片流萤似的微光。
第一百零六章以牙还牙
树影婆娑间看不清面容,唯独一双眼睛似谪仙诱人沉沦。
他忽然抬手,三指微屈,在虚空中轻轻一叩。
"发什么呆呢?"
秦蓁蓁提着琉璃灯凑过来,暖黄光晕霎时冲淡了方才诡艳的月色。
苏清澜轻声道:"没事。"她抬眸望向宫门外的夜色,"许久未归家,倒是有些惦念了。"
秦蓁蓁不疑有他,提着裙摆先一步跃上马车。
车辕前,苏清澜再次去看
月华如练,长廊寂寂。
唯有风过海棠时,在地上勾勒出醉醺醺的花影。
方才那惊鸿一瞥的身影,此刻连半点痕迹都未留下。
马车碾过宫道残雪,车厢内静得能听见炭火噼啪。
宇文战天摩挲着腰间虎符,指节发白。
他原以为大周只是伤了些元气,却不想已病入膏肓。
竟要靠和亲来稳住战败国,连个黄毛丫头的挑衅都要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