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赵成下野,病死异乡,姨太瓜分财产各自离开,赵家就此散了,没人知道锦珠去了哪?锦夕托人找过锦珠,一直没有消息。
锦珠自然不会信的,锦夕默默地想到,看她的模样,定是对自己恨透了,就让她发泄吧,发泄完之后,她还是苏锦夕的妹妹。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当天夜里,我……来不及回家找你,赵成派人来抓我,我一直跑啊跑,最后掉进了河里,”苏锦夕的鼻音浓重,和着痛苦的回忆一起,拉着锦珠坠入了那屈辱的年月。
她痛恨□□熏心的赵成,痛恨自私的自己,更痛恨无力扭转的事实。
早知道,她就不跑了,她无法接受妹妹替她受罪的事实,心绞着疼。
她的胸口胀痛,胃酸起伏,冲到了喉腔,一股酸水就要从口中吐了出来,她连忙跑到盥洗室。
锦珠默不作声地听着从水龙头中流出的汩汩水声,还有锦夕的干呕声,过了一会,她让窗户开了一条缝隙。
外间气温低到零度,溢进来的气流到底是冰寒的。锦珠第一次进这间房,她四周走走,摸摸家什,看看物什,无处不存着他的气息,还有她的。
不得不承认,这间卧室充满了温馨感,她贪恋弥漫其间的味道……
终于没有污物可吐,盥洗间的灯熄了。
苏锦夕走了出来,眼睛睃来睃去。
她在卧室里瞎转,恍惚间,天转地转,一切都只是臆想吗?方才的姐妹相聚仿佛只是一个错觉,一个未做完的梦。
踏出卧室的一霎,她才看清楚了。
锦珠在书桌上拿起一个相框,正用手巾一角仔细地擦拭。
锦珠意识到有人的时候,不慌不忙地把相框放端正。
相框里的人是她今生的至爱,她分得清究竟爱的是谁?是那个死去的男子?她转念一想,便靠了过去,她也要让锦夕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锦夕会吗?霓裳会吗?她们只会利用那些对她们有价值的人,不会心痛的。。。。。。思来想去,锦珠一定要让锦夕知晓。
她就是要打击锦夕,为柳承,也为魏治明。
“苏锦夕,你知道你害了多少人吗?”
锦夕不敢问,她嗫嚅了几句,两眸逃避地缩了缩,锦珠不放过她,拽紧她的胳膊,
“你害了我,害我一生无法生育。你害了舅舅舅母,他们背井离乡,生死不明。你害了柳承,他。。。。。。”
“我不要听,不要听。。。。。。”苏锦夕疯了似的挣扎,捂住耳朵,她的背脊攀爬上了一条蛇,凉意森森。
锦珠不放过她,双手桎梏扭动的身体,直面她,用足够大的声音告诉她,“他死了,被赵成炸死的,躯体四分五裂。。。。。。”
苏锦夕旋即不动了,眼珠圆瞪,火焰灰尘在她眼前爆裂,混在一起飞了过来。她的身体一软,理智彻底坍塌。
房间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她身体的每寸每缕被冰封住,一呼一吸都是寒冻的,她的脑子嗡嗡作响,天旋地转的屋顶中出现了一张又一张脸。
“苏锦夕,是你亲手杀死了他,他不该有这种下场!你如今知道痛了,知道哭了,可又有什么用呢?他再回不来了,就连尸骨都七零八落,一个坟冢都没有。”
“活该!活该!凭什么你作孽,要我们来还债?!”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瑟瑟发抖,“不,不,不!”
“锦夕,你总算来了……”柳承站在茶树旁向她挥手,笑容满足。
“锦夕,舅舅好心收留,养大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
“臭丫头,早知道,我非不让你进家门!忘恩负义的东西!”
“哈哈哈。。。。。。苏锦夕,你终是逃不出我手掌心……”一个秃顶的脑袋突然在黑暗终出现,他的手指哆嗦地伸了过来,掐在她的脖上。
她竟叫救命的力气也丧失了。
☆、夏夜旧梦
十年前的一个夏夜,苏锦夕被渔夫在河中捞起,待她清醒之后,发现已到了沪上城的郊区,她身无分文地离开了救命恩人的船,在无亲无故的地方四处游荡。
那时,幸亏是夏季,她可以随处安身。
肚子饿时,她曾捡过丢掉的菜包馒头,也曾趁店家不注意,把别人吃剩不要的馄饨面汤一口喝净。渐渐地,她不认识自己了,终日邋里邋遢地穿行在市集上,过一日算一日。
苏锦夕逃走是被逼的,并且毫无准备。邻居莲大妈的儿子在赵督军身边做事,是他告诉了锦夕,赵督军准备当夜就来抢人。
锦夕失了主意,要回家带着锦珠一起跑,一路飞奔回舅舅家。到了附近时,她发现已有穿戎装的人围在家门外,她咬咬牙,准备冲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