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是个怎样的人?”
牧晨沉默许久,才说:“秋凉,你不必在乎他是怎样的人,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他,最讨厌虚伪和欺骗。”牧晨在心里又加了句:虽然他一直都活在那样一个世界里。
她暗暗为自己打气。
他们的目的地,是B市。
上了船,牧晨一直呆在舱内,没有出去,她是第一次坐船,但此刻也没有心情关心外边的景致。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她从梦里惊醒,再也睡不着。
“睡不着了?”牧晨发觉,“我陪你出去看看?”
甲板上没有灯光,才是初秋,海上的风却极凉,虽穿了外套,她仍觉得冷。
牧晨从后面抱住她:“这样不冷了吧?”
“嗯。”有了爱人的关怀,她的心也是暖的。
远处港口的灯光朦胧,近处只是一片苍茫的海水,船经过的地方,带出阵阵白色泡沫。
天色渐渐泛白,似乎快要日出了。
当太阳从海平面升起,她在无边的海上,想起了从小最喜欢的故事:
“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的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然而它又是那么深,深得任何锚链都达不到底……”
就是因为幼时对大海的渴望,她才会坚持来D市读书吧。也是她当年的一意孤行,才会遇到牧晨,她想到这里,心中泛起丝丝的甜。
牧晨的呼吸温温地经过她的耳,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像不像泰坦尼克的场景?”
“才不要,”她扭头,“我和你,才不要那么悲惨的结局。”
“傻姑娘,人总有一死。”
“我不要,”她看着逐渐升起的朝阳,“不论生死,我都要和你在一起,绝不分开。”
牧晨似是被她感染:“好,我们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她就笑了,回身抱住牧晨的腰:“这可是你的承诺,有大海为证,不得食言。”
牧晨将她圈在怀中,她听到他的声音闷闷地从胸口传出:“我向辰自是言出必行。”
她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的笃定与坚持,只觉得此刻,连呼啸的风声都是对她的祝福。
“我们拍张照吧,”牧晨建议,“我都没同你拍过呢。”
“你不是不拍照么?”她惊讶。
“为你破个例,”牧晨吻吻她的额头,“我有二十多年没有拍过了呢。”
她翻出相机,两个人依偎着自拍了一张。
“你还蛮上镜的嘛,”她笑着看照片,“很好看。”
牧晨笑着轻吻她。
人渐渐多了起来,她们悄悄回舱。
下了船,又经过两个小时车程,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
很古朴的四合院,院中的墙面斑驳,老树葱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在树下的躺椅上小憩。
“我们来了。”牧晨拉她过去,声音极为恭敬。
老人睁开眼,看看她们,坐了起来。
“没有尾巴吧?”
“嗯,没有。”牧晨点头。
“好,坐吧。”
面前的老人,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尝尝。”
牧晨将一杯递给她,自己也接过一杯,浅尝一口:“不错,您的茶,总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