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步出了灶房,先洗了手,而后才去西屋,推开门,只见叶厘正在桌前翻看他的日记。
他一边朝叶厘走去一边道:“不是看了很多遍了?”
“打发时间嘛。”叶厘扭身看向他:“二叔生气了吗?你是怎么和他说的?”
“没有生气,这对他来说是喜事,从恐惧到一下子有两个选择,他很高兴。你多虑了。”
江纪在叶厘跟前站定。
上午时,他趁着喝水的间隙,与叶厘讨论了下该如何同江大河张口。
叶厘觉得江大河会生气,因为这算是多年掏心掏肺成了空——他不用给江大河养老了,江大河在他们兄弟三人身上白付出了。
但他觉得不会,不至于。
虽说江大河这些年的掏心掏肺的确是有目的的。
可他们本就是亲叔侄,哪怕没有养老这个目的,江大河肯定也愿意给江麦江芽一口饭吃。
就是可能不如现在尽心。
但江大河本质是善良的、质朴的,从前他爹还在时,两家关系很不错的。
再者,也不是多年付出成空,若江大河愿意跟着他和叶厘过日子,届时他与叶厘江麦江芽住在新房子里,江大河、梁二香可以住到堂屋这边。
不过,堂屋这三间屋子年份久了,住不了多少年。
可等豆腐泡作坊搞起来,只需运行两个月,就可以再攒出一笔盖新房子的钱。
只要江大河、梁二香愿意住过来,那他就再盖新房。
他二叔的付出,并没有成空。
叶厘好奇问:“一点气都没有?”
“没有。”江纪摇头。
“那你是如何与他说的?”叶厘继续问。
“就是先从豆腐泡作坊说起……”江纪简单讲了讲。
叶厘听得恍然:“走煽情路线啊,你这感情牌打的好,怪不得。”
“煽情?感情牌?”江纪挑眉。
“咳,不,你是鞭辟入里,一语中的。高手。”
叶厘朝他竖起大拇指。
江纪:“……”
他抬手捧住了叶厘的脸,先低头用鼻尖轻轻蹭了下叶厘的鼻子,而后才道:“我的好夫郎,我又不打算推卸责任,二叔不会生气。”
“他这些年虽爱嚷嚷,可待小柳榆哥儿不坏。”
叶厘听了这话,也挑眉。
这是隐晦的劝他不要戴有色眼睛看江大河。
其实他也没有。
主要是吧,这事儿看上去会显得江纪在推卸责任一般,因此他担心江大河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可刚才江纪的重点是江柳的孝心和不易,现在江大河感动、愧疚得哇哇哭,肯定顾不得这一点儿了。
至于冷静之后。
他们夫夫又不打算推卸责任,只要让江大河感受到他们的诚意,江大河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想到此,他就抱住江纪的脖子,也放软了语气道:“我的好相公,那我错了,我不该恶意揣测二叔的反应。”
江纪闻言笑:“不用认错,没到这地步。”
但话音落,他忍不住去吻叶厘的唇。
在这件事上,他与叶厘虽有分歧,但无争执。
这种状态,实在是令他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