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没有嘲笑,只是单纯好奇,还觉得挺有趣。
气氛安静几秒。
郁青娩面薄脸热,摇头说不是,有些羞窘地紧紧指骨,慢吞吞吐字,“物理太难了……”
赵成溪在她扭捏轻软眸光里抬高眉骨,又猜一茬,“所以你是想变身鸵鸟逃避现实?”
“……”
什么变身鸵鸟啊!
救命,她好想逃跑啊。
郁青娩脸颊红透。
指甲在木纹桌面上摩出咯吱声响。
不禁小声吐槽他怎么讲话这么直白。
思绪逐渐回拢,对街落地玻璃虚虚映出她嘴角扬起的浅浅弧度,纵使时隔多年,成为回忆,仍旧叫人忆起欣喜,是永远出类拔萃,毫不落分的心动。
如今的“落花有意”不再清冷,反倒车马喧嚣,攘来熙往。
桑田碧海,正如这店,也如他们。
倒计时结束,红灯小人变绿。
乍然而变的光,映得人眼前生涩,微微浮出微不可察的水汽。
郁青娩快速扑了扑睫,指骨捏紧皮质细带,拎着包,踩着满是粉红桃心的人行道,朝书店走去。
走到店门口,掌心抵着木质把手朝里推,脸颊无意识微侧过几分,余光却将熟悉人影纳入。
赵成溪从对街商业区走来。
来之前他们没有发消息确认老地方是哪。
似是各自生着试探的心思,想看看对方还记不记得这里。
赵成溪穿了件巴恩风廓形夹克,方肩阔领,内搭黑T,黑发垂在眉骨处,晃神间,如再遇当初少年。
他一直很有自己的风格,喜欢干净又简单的风格,也钟爱碰撞穿搭,冲击力极强,正如此时,靠近才瞧清他颈间带着的麻将项链。
微松宽扣链,坠着一块半拇指银色麻将块,满钻,绿纹一个“發”字。
在她走神几秒里,赵成溪走至身前,轻抬下巴,“看什么呢?”
郁青娩回神,目光从他颈间麻将块移开,手也从门把上落下,风铃将响未响,她拢着指尖,诚实回答,“看你的项链。”
赵成溪轻抬眉骨,“喜欢?送你?”
她摇头,“没。”
谈不上喜欢。
单看很有暴发户气质的项链,却偏在他身上融合的很好,不仅不觉得俗气,还让人觉得好潮。
她只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对他有滤镜。
又有点好奇他怎么突然戴起这种迷信饰品了。
从前他总是一身反骨,不信神佛,不信风水。
似乎猜透她心思,赵成溪曲指轻弹了下麻将块,钻光轻漾,“下午跟梁潮他们打麻将,图一吉利,倒是真聚财,胡了好几把。”
郁青娩微惊抬眸,那眼神像是在疑惑,你还需要靠这个图吉利吗?钱早多的几辈子不吃不喝都空不了山了。
赵成溪耸肩,拽的要死,“谁还嫌钱多?钱又不烫手。”
好有道理。
她无言反驳。
老板似乎也是恋旧之人,除了新添置的书,还有窝在高脚凳上困觉的小猫,是只长毛紫金渐层,店内其他依旧如故,甚至连角落搁着的藤竹椅都未变分毫。
再次踏进“落花有意”,仿佛打开一扇穿越门,一脚踏入过往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