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tube卖身的钱顶多十来亿,那收购奈飞的钱又是从哪里来?
中行的十几亿贷款比之收购奈飞的巨资确实是九牛一毛,但如果问界一贯以来都是靠着这样的手法骗取贷款呢?
问界首席律师朱金陵沉声道:“作为战略协同单位,我们和智界之间的资金拆借往来是正常的商业操作,没什么可说。”
“骗取贷款罪的构成要件,是要给金融机构造成重大损失,12。5亿的贷款,问界一个月内就可以抽出这笔资金还贷。”
“至于洗钱罪的指控纯属无稽之谈,请工作组给出更多的证据材料。”
李福胸有成竹:“以上两点,调查组可以给与贵方更多的考虑时间,那逃汇呢?”
他拍了拍桌上小山一样的资料文件:“或者请问界方面的负责人告知我,问界为什么几次三番通过智界向国外某离岸公司支付服务费?”
“如果不是时任智界的副总裁王星先生向我们提供材料,这千头万绪的账目还真是难以捉摸。”
小组长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感觉听证会已经进入自己一个人的表演阶段,此刻的演讲慷慨激昂,即将为世人揭开一个伪善的资本家面目。
“其中最近的一条在2007年8月,我们追踪了资金走向,经过问界控股、智界集团、开曼公司最终到达瑞士银行的某保密账户。。。”
路老板脸色阴沉,罕见地出声打断他:“好了!不要讲了!”
老马和大军、小磊等人瞬间大喜,他失态了!他终于失态了!
这代表着什么?
问界总裁的反应对于李福来说简直像是打了一剂肾上腺素,决定试着直面这口“深渊”。
他抛出自己的撒手锏,一报此前被他用“派拉蒙危机”羞辱的仇怨。
“路总!这不是可以回避的问题,即便问界现在能随时还贷,但你长期纵容公司通过智界的渠道致使资金外流,已经对国家的金融秩序造成恶劣影响!”
“再者,通过证人王星的证言,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从2002年起就是智界的实控人,也即,你本人是要对这起事件负绝对责任的!”
“现在,请问界向调查组及有关部门反应一个事实,这两笔最终去向指向瑞士银行某账户的资金究竟是何用途?”
整个听证会大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连空调运转的细微嗡鸣都清晰可闻。
李福铿锵有力的质询在挑高的穹顶下回荡,尾音像把锋利的裁纸刀,将现场泾渭分明地划开几道裂痕——
当然,这是他认为的此刻的自己。
这位央财毕业的调查小组组长此刻毫无顾忌地“直面深渊”,似乎。。。
他也没那么可怕吧?
李福透过路老板阴沉的面色,简直看到了自己青云直上的未来!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盘旋着领导的循循善诱:现在“三定”方案已定,国家反洗钱局和征信管理局即将成立。。。
旁听席传来此起彼伏的座椅吱嘎声。
马芸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
邓温迪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无意识敲击鳄鱼皮手包,像在计算什么;
华艺兄弟不约而同地松了松领带,喉结滚动的声音几乎能听见。
王星站在证人席灯光下,后颈渗出细密汗珠,他目光扫过庄旭时瞳孔微缩,却在看到李福背后某位微不可察的颔首后,突然抬高下巴。
台上的倪行今天第一次主动和刘领导对话:“小李还是能力不错的,呵呵。”
“嗯,是不错!”刘领导云淡风轻,颔首认同他的评价:“老倪你要是肯割爱,不如叫他来市财政干一干,应该会蛮不错的。”
“哈哈哈,我说了可不算啊。”
老刘笑着摇摇头。
“咳咳!”空调出风口垂下的绶带突然剧烈摆动,不知是气流变化还是谁在发抖。
路宽在一片死寂中缓缓起身,西装布料摩擦的沙沙声让所有人脖颈汗毛竖起。
他伸手调整话筒的动作带着奇异的仪式感,像枪手在校准准星,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过全场,李福都无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他自问自己今天的表现,除了被猪队友朱大珂怒扯一记后腿外,发挥几乎完美。
你路宽现在还能说什么?
除非被逼无奈道出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