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时间晚上十一点的蝉鸣声渐去,芝加哥上午十点的日头还毒得厉害。
海德公园内,米娅推开铸铁院门,橡树根缠住的铜铃晃出闷响。
这座新古典主义灰砖房藏在芝加哥大学的东南角,常春藤爬满西墙,叶片间隙里还漏出三扇拱形落地窗。
刘晓丽和女保镖一起把东西拿进屋,任由女儿在院子里给男朋友打电话报平安。
(截个丑照)
“累了吗?”
“还好,在飞机上看课程资料,再过两周就去申请考试。”
少女不动声色地看着客厅里老妈忙碌的身影,嗓音里透着一股子甜腻:“狗东西,我都想你了。
。
。”
路宽也刚刚出了奥运大厦坐上车:“好好学习,抓紧毕业,小姑娘家家的不要早恋。”
“不要脸,吃干抹净了叫人家别早恋。”
小刘在电话里吃吃笑。
她看了眼时间:“上班第一天就这么忙吗?北平快凌晨了吧?”
“出了点问题要解决,很头疼啊。”
“什么?跟我讲讲呗。”
爱一个人就恨不得参与他生活的全部。
现在的两人,像是大学毕业搞起了异国恋的情侣,一个在国内工作,一个在国外深造。
互相分享着工作和生活,进行精神上的鼓励和沟通。
路老板坐在车里,把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LED事件讲给她听。
他倒是没奢求刘伊妃能帮到自己什么,权当陪她聊天唠嗑罢了。
“哦。
。
。
那你也是承担了责任的,会议记录都要作为资料存档的吧。”
“何止会议记录,我们日常的讨论都有摄像的,以后要做纪录片。”
“如果到时候真的因为LED出了大问题,几块黑屏还好说,如果大面积损毁,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路宽声音中透着一股疲惫,这种工作强度还不至于叫他喊苦喊累,但精神压力确实巨大。
后世只是出现了几块故障,算是个小瑕疵,在录播里直接可以剪掉。
现场观看的人群,在眼花缭乱的灯光和色彩元素中也不见得就能看得清晰。
但这种事情哪说得准,万一真的被踩得大面积故障了呢?
这还真不是一个先知者能手拿把攥的事情。
“今天顾君来采访,北电87级的纪录片导演,现在在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她应该要负责整个奥运会纪录片的摄制。”
“当时她把摄像头关掉,私下想劝我又没好意思劝,只能隐晦地问我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路老板笑道:“我同她开玩笑,如果真的一败涂地,我立马收拾铺盖卷跑路,像伯格曼一样买个岛住下来,就这么在海外了此残生吧!
不然全国人民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我。”
这话是玩笑,其实也是写实。
这样的骂名是要背到死的,以后他的电影一上映对家就会拿这这事儿作筏子,连带问界都要蒙羞。
“不会的,你为国家做了这么多事情,哪怕老百姓不知道,领导们都是心中有数的。”
“就像刘翔,多少人等着看他在家门口夺冠啊,但就算他功亏一篑了,也不影响人们对他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