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什么意思?
还没等白若松反应过来,言相那边却是不胜酒力,被侍人扶着退场了。
言相一走,这场赏花宴基本也就宣告结束了,白若松迷茫地左右望了望,问佘武道:“这就结束了?”
从前盛雪城的时候,她看那些托了媒人来相看的男男女女,都是当场由父母定下来的,感觉这个赏花宴结束得不清不楚的,难道这也是玉京特色吗?
佘武对着白若松悄悄炸了眨眼睛道:“好戏还在后头呢。”
白若松随着佘武一道起身,在女侍的指引下正要沿着长廊往外走,忽然就被匆匆而来的一位着襦裙的侍人拦了下来。
在佘武暧昧的眼神下,那侍人对着白若松柔柔一福,轻声道:“请问是刑部司主事娘子吗?”
白若松大感不妙,僵硬着颔首,那侍人便松了口气,笑道:“主事娘子,我们家公子有请。”
在这一瞬间,白若松明白了所谓的“好戏还在后头”是怎么回事。
她立刻看向佘武,发现佘武面上正带着一副了然的神态,对着自己一拱手,幸灾乐祸道:“白娘珍重啊。”
白若松真是恨自己为什么身子这么弱,都不能习武,不然肯定在佘武那张讨人厌的脸上来两拳。
她深吸一口气,对那侍人道:“请带路吧。”
侍人带着白若松往赏花宴楼阁后方走去,白若松走出数十步回头,居然还能看见佘武对着自己笑着挥手的模样,恨得她咬牙切齿。
可一转头,她又看到了正同样咬牙切齿瞪着自己,恨不得把自己撕碎的闵仟闻,赶紧一缩脖子,回身跟紧了侍人。
要命,怎么莫名其妙被人当成了情敌!
白若松觉得这事必须说清楚,今天就得解决!
她雄赳赳气昂昂地跟着女侍一同,等走到了楼阁后头的院子中。
一入院,草木扶疏,竹香袭人。院中设有一石桌,几凳错落,以青石雕琢,古朴自然。
言筠正落座于石凳之上,手持一卷水墨画卷细细琢磨,一旁有小侍蹲坐于侧,以红泥小炉耐心烹茶。
带着白若松进来的小侍上前福身,轻声道:“公子,白主事到了。”
言筠仿佛这才注意到有人接近一般,缓缓抬起头来,看到白若松,竟是当场一怔。
白若松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礼貌距离,双掌交错,拱手礼道:“言小公子。”
须臾,言筠才控制住自己的惊诧,道:“艳贯四方的探花娘子,果然名不虚传。”
白若松中敏锐地发觉了,言筠之前是从未见过她的,不然怎么会怔愣之下,说一句名不虚传呢。
她能肯定,自己的身份,言相是不会轻易告诉任何人的,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嫡孙。但是她不能肯定,言筠能否认得她这张脸。
白若松谨慎地答了一句:“小公子谬赞。”
言筠将手中画卷放置到一旁,示意一旁的两位小侍都退。随后撩起袖子,露出一截皓白的腕骨,自行取了长柄的银质小勺,自一旁放着的盘丝座葵口素面小银盐台中舀出一小勺的盐,加入到了沸腾的茶水中。
白若松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都抽搐了起来。
她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加盐和各种香料的茶水,偏偏因为细盐和香料的昂贵,这些东西还是彰显地位的一种。
言筠放下那银质小勺后,又取了一把竹制的小水瓢,自一旁的瓷缸中舀出清水,加入到了沸水之中。
瞬间,一股浓郁的香气便飘散了出来,有一点点涩,但更多的是一种草木清新的气味。
言筠放下小水瓢,以火夹拨弄着红泥小炉,在炭火的毕波声中,终于开了口:“主事娘子,似乎对我相府,有着十分的偏见?”
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