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证据重要么?大朝会时间有限,圣人不会问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的,其他人问,我也只需推脱一句无可奉告。”易宁瞥了白若松一眼,“我会向圣人保证,会在十日之内侦破此案,然后就在左右人都以为我们在调查何同光的案子的时候。。。。。。”
她顿了顿,低声道:“我们便即刻出发,离开玉京,前往遂州,调查红楼一案,来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
抚国将军府。
午后时光,日影斑驳,金辉透过雕花的窗棂,倾洒进房间。
房间内,隔着佛龛屏风,是一个跪坐于蒲团之上,鬓发微微发白的老妇人。
她的面前摆着红漆木案,精致的铜质香炉里头插了三根檀香,青烟袅袅。木案后头的墙壁上挂着长长的画卷,画卷上菩萨低眉,面容慈悲而庄严,唇边挂着一抹浅笑,似能化解世间万般愁苦。
老妇人眉心轻蹙,双眸紧闭,手持一串佛珠,口中也不知道碎碎念着什么。
突然,门外有人轻敲三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老妇人一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双眸明亮而锐利,立刻改变了整个人的气质,使得她如同一柄在风霜中淬炼出来的锋刃,沧桑沉稳中又透露着锋芒。
“老夫人。”须臾,门外有女声轻轻响起,“小公子求见。”
云祯一闭眼,收敛了身上锋利的气质,缓声道:“进来。”
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外头碎金一般的日光立刻照亮了整个佛祠,便是云祯跪坐在佛龛屏风之后,也感觉眼前倏地一亮。
梳着云髻的侍女小步绕过屏风,来到云祯身边,刚想扶住云祯微微伸出的手臂,便被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制止了。
“我来吧。”云琼低声道。
晚燕一个福身,立即退至一旁,任凭云琼代替她的位置,将跪坐的云祯扶了起来。
其实云祯的身体还是很好的,不过在战场上落下了腿伤,虽然平日看起来不怎么影响行走,但其实一旦到了阴雨天就会发疼,且无法做出一些太使劲的动作。
云琼将人扶了起来以后,俯就下身体,一边替云祯将下摆的褶皱抚平,一边不认同道:“祖母,大夫说过了,您的腿伤,不可多跪。”
云祯看也不想看云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讥讽的冷哼:“我身子骨好得好。就算是有事,那也是被你这个年纪还不成婚给气的。”
云琼垂着眼,淡淡道:“祖母又在说胡话。”
“什么胡话?”一看见云琼这个态度,云祯便又开始生气,眼锋刀子一般往云琼身上扎,“我问你,我放下身段,求了相府请你去的赏花会,你就这样回来了,没有一两个看上的?那言家小儿今年才刚及笄一年,婚期就已经定了两次了,你就不能。。。。。。”
“祖母!”
眼见云祯越说越激动,云琼不得不扬高了声音打断了她。
他顿了顿,听着云祯气得大喘气的声音,声音平平道:“我今日来,便是想同祖母说这件事的。”
云祯听闻心中先是一喜,但是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毕竟这么多年了,这小子像个石头一样,从来都不开窍,便是从前同佘家那有婚约的嫡长女相处,也是淡淡的,不见得有多欢喜。
“你想说你这辈子都不嫁人?”云祯冷笑,“我跟你说,云怀瑾,便是我死了,到了地下,我也是见不得你这个样子的!”
云祯骂骂咧咧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云琼也不打断她,默默受了一顿莫名的骂。
等云祯终于发泄了一些胸中闷气,略略平静下来以后,云琼才向着一旁的侍女招了招手。
晚燕极有眼色,立刻就取了云祯惯用的拐杖,递给了云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