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黯了黯神,又抬起笑手握紧了话筒:“恩,手术很顺利,过了这些天也没什么大碍了,所以我打算明天就回去了。”
我没想到我语气轻松的一番话会被回馈以沉默。
她在等着我回去,她该是很高兴才对。
我隐隐感到气氛开始微妙地变化了。
“……怎么了,安锦?”我迟疑着开口。
安锦声音轻飘飘地通过话筒传递过来:“苏然……我今晚的飞机回国……”
回国?
我还有些懵。“你要回来?”
“嗯。”
我突然间感到我们费了好长时间才拉拢的距离就这么在一段短到不足一分钟的通话中重新被拉开了。
脸上被朔冬的寒风吹得有些疼,我一只手抓住了话筒,另一只手从口袋中拿出来按在了脸上。
“你怎么突然要回来呢?我这不是要过去了嘛。”我强装笑颜。
我霎时觉得,什么都比不过安锦的沉默让人难受。
“……我家里出了点事。”
轻飘飘的声音,仿佛一下就被风吹散掉了。
你什么时都没对我说过。
不管是你家里的,还是你自己的。
心尖儿上像是被针细细扎了几下,漫出难耐的痛。
“恩……那我是等你一起过去还是我就直接过去了?”
我还在装。
可我怕我一卸下伪装会马上哭出来。
我不得不怀疑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
“你……就留在那边到时候等我一起过来吧。”
我吸了吸鼻,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那你什么时候到呢?我去接你吧?”
她越来越喜欢沉默了。
我们之间,就算从没出现过什么问题,但一有这种时候却总会让人不安。
“……不了,苏然,我家里有人来接我……”
风卷起路边零碎的枯黄叶片,手上没捂住的另一边脸忽地像被什么人甩了一耳光,暴露在寒风中的皮肤骤然疼起来。
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样与她说完挂断的。
就那么靠着电话傻呆呆站在了那里。
一会儿,觉得风真是有些大了,才迟钝钝伸手去捂脸,蓦地发现沾了一手黏湿。
啊真是。
怎么能就这么哭了呢。
我嘴上嗤地笑自己,放好了电话筒,裹了裹大衣。
又是一年冬,人非物也非。
季宏的话果然兑现得快,我就在这天遇到了尾随他来看母亲的沈之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