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赶出来的李文祥,说不能说,打的手语别人又看不懂,一时间茫然无措,站在与接待处一墙之隔的等待区显得既狼狈又张皇。
来来,把他的材料拿给他,矮胖说。把李文祥顶走的其中一个高个子,回来抓起材料,塞给了李文祥。
等待区的上访者满满腾腾,连一个座位都不剩,甚至还有几个人欠着屁股挤在一起。
怎搞的?
那些上访的人中有人看着李文祥发出疑问的声音。
怎么不吱声?
他对李文祥研究了一番说,是个哑巴,从来没见哑巴上访。
另一个上访者接腔:是个哑巴的话,就更不好弄了,有理也讲不出来,说不过人家。
这时候,天上的太阳不见了,隔着云层,朝天底下微微漏下来一点灰色的光芒,使人的心情也跟这天色一般样沉闷不开。
信访局的等待区乌泱泱地挤满了人,除了看见李文祥被撵出来时引起了一点儿骚动之外,其余的时间他们都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谁也不愿意交流他们的上访内容,好像上访的情由已经被他们说烂了,好像说了几百年上千年,说得十分之腻歪了,讲得口干舌燥,除了愿意说给接待自己的县长或者其他大领导听外,实在是不愿意告诉那些对自己无所裨益的人。
李文祥站在信访局接待大厅的门口,隔着那两个把他用肚子顶出来的高个子,望了望黑洞洞的接待处,低头想了一阵,转身朝大门走过去。
特教学校就在距离信访局不远处,隔着一条街和两条马路,在一个很僻静的角落。
李文祥再次走进特教学校的时候
,特教女老师没有上课,她正站在教室门口想心事,眼角的视线瞥见一个人影子走进大门,转脸一看,却原来是李文祥。
特教女老师看见李文祥走进来,有点吃惊和疑惑,没有动弹。李文祥却加快脚步向她走过去。
距上午帮他写好情况说明,这才过去不长时间,特教老师猜不透李文祥这个时候又来干什么?
你还有什么事儿?
女特教老师走下台阶,迎上去问。
她身后教室里的学生正等她上课。
我给你说说事儿。
李文祥不安地比划说。
你说。
她看着李文祥手里卷成筒子的那张纸。她能认出来那就是自己之前帮他写好的情况说明。
李文祥事无巨细,很认真地将他所遭遇的全部比划了一遍。
我有两个想法,一个是我说不出来,他们看不懂我比划的,想让你跟我去一趟。另一个,或者你再帮我写一份说明。
说明什么呢?
特教女老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