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猪似乎察觉到危险,鼻子发出“哼哼”
的闷响,蹄子刨得泥地飞溅。
“东边俩人拦住!
西边拽尾巴!”
周成一声令下,众人如猛虎般扑向猪栏。
白猪疯狂扭动身躯,鬃毛上的泥水甩得四处都是,獠牙几乎擦着阿强的胳膊掠过。
“按住头!
快!”
周成大喊。
二柱和大福死死按住猪脑袋,肩膀被猪拱得生疼。
白猪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声浪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周成瞅准时机,一把攥住猪耳朵,借力翻身上猪背,双腿像铁钳般夹住猪身。
其他小伙趁机抱住猪腿,众人齐心协力,将白猪抬上早已准备好的杀猪案板。
案板是用老榆木制成,表面被岁月磨得发亮,凹槽里还残留着往年猪血凝结的痕迹。
麻绳飞速缠住猪的四蹄,周成将猪身子固定得死死的,连猪尾巴都捆得动弹不得。
“得罪了!”
周成喃喃一句,猛地抽出杀猪刀。
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白猪似乎预感到结局,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嘶吼。
周成左手扳住猪下巴,右手持刀,精准地刺入猪颈动脉。
温热的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噗通噗通”
地掉进下方的瓦盆,暗红色的液体在盆中溅起朵朵血花。
白猪剧烈抽搐几下,渐渐没了动静,四肢软软垂下,唯有尾巴还在微微颤动。
“快接血!
别洒了!”
赵婶端着木勺冲过来,指挥妇女们将猪血搅拌均匀,撒上盐巴。
不远处的大铁锅早已烧得旺旺的,沸水翻滚着白雾。
男人们合力将猪抬进大锅,滚烫的热水浇在猪身上,猪毛瞬间变得松软。
周成手持铁刮子,“唰唰”
几下,白花花的猪皮便露了出来。
刮净猪毛的白猪被倒挂在横梁上,周成站在长凳上,手持尖刀开始分割。
刀刃划开猪腹的瞬间,热气裹挟着脏器的腥味扑面而来。
他手法娴熟,先取出还在微微跳动的猪心,又将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油亮的板油、粉嫩的猪肝一一卸下,动作行云流水,如同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把猪肠翻过来好好洗!”
周成一边切着排骨,一边叮嘱。
几个妇女应着,将猪肠放在清水里反复揉搓,撒上草木灰去腥味。
猪尿泡被吹得鼓鼓的,拴在竹竿上成了孩子们的玩具,在阳光下晃晃悠悠。
夕阳西下时,案板上堆满了分割好的猪肉。
里脊肉鲜红透亮,肥肉晶莹如玉,排骨整齐地码成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