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没有弹吉他了?”
“没有。”
“那个真的是。。你的梦想吗?对不起我。。”脱口而出的话被打断了,她对我摇摇头,“人如果没有梦想,活着也便死去。不过梦想有很多种形态,并不是只有你想的那一种。”
“我看到了于曳的信,发现我误会你了。真的非常对不起。我愿意做任何事情补偿你!”忍不住就这么说出来了。我站起身来,在这空旷无人的楼梯走道,非常诚恳的跪下去,“希望你能原谅我。”
最后发现说出口需要的勇气,似乎没有我想的那么多。我不是低声下去,我只是非常诚恳的想跟她道歉而已。
“没什么。”她握住了我的手,指尖传来一片冰凉。毫不费力的将我扶起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于曳会难受的。”
“你为什么不生气?”
“没必要,不是你的错。”
那么,是谁的过错呢。导致这些不可挽回的后果。是无知的借口,还是宽容的守候。
人生还可以继续,却不知道这些故事该有怎样的结果。每个人都是他人生命的旅者,相聚不过是为了下一次的别离。
当初多情不肯离(四)
我不了解何青木这个人。不是因为我太粗心太大意太笨拙,恰恰相反的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能看到一个眼神便明白她的心理,观察到一个动作便能揣测出她的意图。我只能感觉到,她和于曳是同一类人。她没有那些生而有之的光环,没有倾国倾城的外貌,她只是在经历了所有的挫折之后,坚强了那么一点罢了。
我和那个世界的距离,总是差距一毫米的。
放学的时候林可希提议去酒吧喝一杯,我看了看剩下不多的钱,对她摇了摇头。虽然是不太注意的东西,模糊中还是有一个昂贵的概念。不到万不得已山穷水尽,我不太想回去开口要钱。不想把金钱看成是一个维系的枢纽,产生些无谓的负担。
“知道你对酒吧那地有阴影,这次就陪我在门口见个人怎么样?”林可希不死心的对我循循善诱。
“关我什么事阿。”
“关心les圈内发生的重大流行新闻,人人有责。”她摆出了一个一本正经的表情。
于是还是到了学校附近熟悉的酒吧门口,霓虹灯闪烁下的夜生活已然开始,我们则像地下党接头似地在一个角落里缩着。
“你说我们这个位置是不是太过于猥琐?”林可希紧张兮兮的问道。
“你什么时候不猥琐阿,你这种平胸T已经过时了,一边凉快去。”
“你可以羡慕嫉妒恨再明显一些,话说你长那么娘的一张脸哪有女人喜欢阿,你丫就是一被压的命。”
正当我们相互拆台的时候,一位年纪35;6上下,戴着眼镜,穿着办公室正装的女人打断了我们,“来的这么早?”
林可希迅速的收起嬉皮笑脸的摸样,恭恭敬敬的打着招呼,“李老师好。”
一旁的我完全搞不清楚情况,礼貌性的问候了一声,便退至一边默不作声。林可希似乎很尊敬崇拜她,溢美之词浮于言表,“李老师是研究法律的,是圈内超级厉害的人物,一直致力于推动同性恋婚姻立法。。”
“你太抬举我了,这些在目前趋于保守的中国社会中,立法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东西。但是争取社会宽容,谋求同性恋的地位平等,这点微薄之力还是可以出的。”她推了推鼻梁之上的眼镜,优雅从容的说道。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我总是以为恋爱是一种双方且私人的事情,这种恋爱承受的社会压力,也只是从父母那大概的得到一些,却没有真正的去面对过。开始一场恋爱,原来是一件从一开始就需要去努力战斗的事情。
林可希没有我想的那么无所事事,她一直在参与的都是这些事情。在她不正经的背后,还存在着心存信念的一面。大概是因为自己的经历,所以萌发了想让更多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想法了吧。我无从揣测她的心情,只直觉到她应该是十分开心的去做这些事情的。
推动同性恋法制建设,还需要多少年呢?也许我一辈子都等不到的。但是她们真心去做一件事情的心情,让她们全身都泛出光亮来。
这边还在热烈的交谈中,我的目光已经被吸引到了别处。一个女孩醉醺醺的模样从酒吧里出来,浑身颤抖,蓬头散发,眼神混沌,摇晃着手中的黑色的小挎包。刚走出酒吧没几步,就一个踉跄的跌倒在台阶上。
人总是会变化的,而物品都是永恒的。她手中拿着的黑色小挎包十分的眼熟,上次张曼琳约我在咖啡馆谈判,就是拎着的这么的一个包包。大概是喝得太多,跌倒之后她一直坐在地上,挡住了大多数人的行走路线,周围已经有人不耐烦的在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