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国际写作交流
余切后来看到管谟业的“道歉信”
也很惊讶。
管谟业是一个能为了文学之外的任何事情道歉的人,比如他的火了,邻居找上门来:我明明是杀猪的,为什么在你笔下变成了剥人皮的?
管谟业因此很惭愧,设宴向邻居道歉。
有人批评管谟业样貌长得丑,管谟业也诚恳道歉;管谟业成名后开书法展,被怼“字写的太难看”
,他又道歉了,之后很少给人题字。
但他从来没有为道过歉,他宁可封笔退圈也不愿意道“文学上”
的歉,然而,他第一次道歉是亲口对余切讲的,当着许多朋友的面;第二次是在报刊上发出来的。
所以余切很惊讶啊。
卧槽!
《潜伏》这书真就写得连管谟业也服气了?
两人共同的朋友余桦,写了封信来告诉余切:“管谟业是个很矛盾的人,活的很不通透。
一方面,他为了革命史诗而哭泣,另一方面,又总怀疑这一切是否是艺术化的——他渴望写一部像《潜伏》一样的谍战,歌颂信仰的美好,然而,他怎么也写不出来。
当你写出来的时候,他又如痴如醉的阅读。”
这让余切想起来了:新世纪后,当谍战登顶茅盾文学奖时,记者采访作为评委的管谟业。
本以为管谟业要发表一些批评的见解。
没有料到,管谟业竟然表达了对红色谍战的喜爱,并且希望自己也能写一部合格的谍战。
人真是复杂。
十一月,余切回首都。
来接他的是诗人流沙河,就是马识途那个在川省作协的同事。
流沙河年纪比马识途小,今年才五十来岁。
流沙河的笔名是流沙河,他的真名也是流沙河。
三十年代,流沙河当时还姓余,和余切是本家。
流沙河决定写诗,此时有个很出名的作家叫“流沙”
,于是,他只好把自己笔名改为“流沙河”
,五十年代,《日报》有一篇号召治理冀省流沙河的文章《坚决和流沙河做斗争》……把他差点吓尿,以为要搞自己了,结果是虚惊一场。
这之后,流沙河就鬼使神差的在身份证上也填“流沙河”
,这就是他的真名字。
余切看到流沙河就想到了管谟业,这两个人的性格都同样的“愚”
,只是因运气好,没闹出过什么大差错。
流沙河本人比管谟业还要更幸运的一点是,他的“愚”
使得他误打误撞成了两岸之间的友谊人物。
流沙河是诗刊《星星》的创始人,在诗坛的地位如雷贯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