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随遇而安,为什么会随遇而安?”
宋毅的表情格外纠结。
“人力有穷时,时代有穷劲。”
“时间可以湮没一切,与时间的滚轮比起来,我们太渺小了。”
“但如果我们连随时而动都做不到的话,只会比我们所预想的更加渺小。”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有自知之明是一种哲学,但要做到有自知之明,还是太难了……”
“如果要非常深入地聊下去,我们都能聊得自闭,这个话题还是不要再深入了吧,我们先就着能做的事情往前做呗。”
方子业主动收敛的话题。
宋毅不愿意让话题轻易终止:“方子业,你觉得我们现在在做的东西都是随遇而安,那要是不随遇而安,你会想着做些什么?”
“那可想的多了。
能做的也多了。”
方子业道。
“我国目前的医药、医疗器械、医疗材料的基础研发,至少落后了国外有三十年的时间!”
“这段时间空白我们再花三十年时间都未必能追得上。”
“再从从业者的角度来讲,我们国家的医疗环境比国外至少恶劣了两倍。”
“这算是比较保守的了吧?”
“还有…算了,不说了。”
方子业又把话题终止了。
因为啊,方子业之所以目前在临床中不敢扩大临床试验人数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怕医疗纠纷。
没有太多把握的情况下,哪怕是方子业,也不敢轻易地收治太多‘不治之症’!
否则万一哪个患者和家属对治疗的效果产生了误解,可能方子业就是另外一个米齐,或者是‘陶勇’老师。
太多的先例,让方子业不敢去赌人性善恶。
不扩大化脊髓损伤的治疗患者数量,方子业不会饿死。
只需要投入的是等待的时间,方子业不怕‘浪费’一些时间……
……
同一时间,京都某动物实验室。
一个大龄中年从操作台上举着双手退出,而后长叹了一口气:“还是不行!
~还是操作不了。”
台上的另外一个中年埋头继续观察,嘴里念叨:“家兔模型都是从汉市直接空运过来的,模型没有任何问题!”
“他们团队并未隐瞒课题方法,难道说,他们提供的数据和方法是错的?”
开始下台的人已经开始脱了手套,将其狠狠地扔进了垃圾桶里:“数据和方法都不是错的,这种东西没有必要瞒着。”
“他们开展这个病种的治疗,不是为了只有他们团队可以治疗。”
“而是,我们根本没有操作对地方,我们根本没办法重复他们的操作细节。”
负责记录数据的一个青年谨慎道:“两位老师,据我打听所知,方子业教授目前仅收治了三位患者。”
“可能他们之所以没有再收治更多的患者,就是因为这种治疗方案,存在术者依赖性。”
“目前的治疗方式,还没有研发到可以平移术式的阶段,所以方教授才非常谨慎地缩窄了收治病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