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业的思绪则飘到了今年年中参加的‘神秘会议’。
像这样的会议,就是在分派责任的庄家。
其中,也有与张兴泽教授一样的赌徒,比如说协和医院的李永军。
只是与张兴泽教授不同的是,李永军教授是输的人,所以……
唐福培教授很快就揭晓了答案:“张老师还是谦虚了,所谓赌局也好,运气也好,其实都是实力的一部分。”
“张教授的名气一直都不小的。”
“只是目前,两院的评定标准,的确并非是单纯按照个人的科研水平来计定。”
“而是按与国情发展的契合度!
~”
唐福培紧接着压低声音:“虽然这样,一定程度上有悖自然科学科研的本质。”
“但是,医学的发展,医学相关科研,所有学科的科研,终究还是要实实在在、规规矩矩地结合进现实的。”
“除非空中阁楼层实在过于宏伟,可惊艳所有同行才行。”
唐福培教授的话,让方子业的猜测成真了。
这也是方子业之前有预料过的。
其实,每个顶级学者的科研能力高低,很难具体横向比较。
在无法横向比较的情况下,就只能纵向比较了。
具体方式,也就只能落实在,能不能真正地解决现实问题,能不能承得起与国情结合的医学发展要求、责任、义务。
当前,骨科的诸多院士,多来自创伤外科,仅有一位运动医学的院士,两位手外科的院士。
手外科的两位院士,一位是陈忠伟老教授,另一位则是谷老教授,两人一个是断肢再植的缔造人,另一个是传承人。
其余的骨科前辈,全都是从创伤外科起家。
并不是国家并不重视除了创伤外科之外的骨科亚专科,而是,真正与国情贴合度最高的就是创伤外科。
创伤外科相关的病种,如软组织创伤、骨折、复杂骨折、骨缺损等,一直都是量比较大的病种系。
特别是军医相关。
因此,如果要先发展骨科,肯定是先发展最基础的创伤外科,而不是去再追求更加花里胡哨的‘高生活质量’的其他亚专科。
从性质层面出发,创伤外科更接地气,在乎的是一个人可不可以活下去,可不可以站起来,其他专科,则是能不能走得更好。
段宏轻笑了笑道:“张教授,唐教授,其实有自知之明也蛮好的,毕竟底蕴相对有限。”
段宏不敢置喙老前辈们的决定,在什么样情况下的退缩、回避,不敢去闯、不敢去拼。
因为在段宏这一级,看到的是。
如华山医院、京都三医院这样的顶级医院,可以做到院士一层的序贯交接。
这就证明,要通往这样的层次,是可以一步一步地去积累得到。
并不需要冒着扯蛋的风险去跨大步子。
固然这么做会让医院丧失一些起飞的时机,但并不会因此而伤了根本。
唐福培并没有冒险莽撞,他走的就是正常的路径被推上去的。
唐福培也就帮忙说了几句话:“张教授,个人选择不同,个人选择自由。”
“敢闯敢拼是好事,但冒着百不足一的几率,去搏一个未来,也不值当。”
“稳一点也极好。”
段宏已经表过态,唐福培也就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缓缓转头,看向张岳教授。
“张教授有什么想法?”
张岳长脸如马,眉皱如枯草,尽量压平自己的音色:“张老师,唐老师,我身上压着一个863,目前觉得头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