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力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老货,会好起来的!”
可老阿拉什摇头,他皱了皱眉头,右手按住腹部,身体在微微颤抖,严肃的说道:“乞力,保护好这些人!”
乞力点头!
老阿拉什又看向崔力和刘玉,他颤抖的伸出左手,崔力蹲下一把握住,他们曾经在逃亡的路上,无数次手握着手翻越山岭和峡谷,走过无数艰险的道路。
崔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可刘玉的眼泪止不住了。
老阿拉什死死的握住崔力的手,断断续续的说道:“照顾好阿夏”。
崔力点头。
然后,他再次看向刘玉,说道:“大匠官。。。不流。。。眼泪”。
刘玉擦掉眼泪,可眼泪止不住的流下,这个躺在那里的男人,曾经就是他们的天空。是他,带着勇士跟匈奴人拼杀,也是他,带着勇士引走匈奴骑兵,用自己的命,来换取所有老少活下去。
没有他,所有人都已经死在了里海的东岸,不会有不奴族,不会有华夏,不会有所有的故事。
刘玉也蹲下,伸出手握住老阿拉什和崔力的手,流着泪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老阿拉什”
阿拉什点头,他记得,说道:“我记得。。。你。。。躲在草丛里,头上还有枯草”。
刘玉笑了,她再次抹干眼泪,说道:“不准说我丑的样子”。
阿拉什却轻轻的说道:“那时候。。。遇见你们,真好!”
这时,有水手喊道:“有船来了!他们发出信号要登船”。
不多时,从叹息之墙赶来的刘行登上海船,他推着受伤的腿,来到近前,看着老阿拉什说道:“老家伙,起来,我们好久没有喝过酒了。”
老阿拉什摇了摇头,他的声音越发微弱,再次说道:“能。。。遇见。。。你们。。。真好,告诉。。。袁华和古塔。。。我在坚持。。。”
崔力说道:“他们在来的路上,阿拉什你要坚持住!”
可阿拉什吐出了最后一口气,轻轻的歪倒在阿夏的怀里。
崔力的眼睛红了,他死死的抓着老头的手,泪水汹涌而出。
刘行和乞力都在流泪。
刘玉抱着阿夏哭泣,而阿夏则死死的抱着老阿拉什,她流着泪在唱歌,唱着大月氏古老的歌谣:
“在草原的尽头,月光洒在你的脸庞,你是我的爱人,我的宝藏,是我心中永恒的光芒。
草原上的风,吹过我们的发梢,我们的爱如古老的传说,永恒而坚不可摧。
当辫子相连,当我为你解开衣衫,你便是我的命,我便用你的姓,我们就今生永不分离!
今生,永不分离!”
袁华在火车上,莫名的心痛,他猛然抬起头,车窗外,是满天的白云。他轻声说道:“阿拉什,阿拉什,等等我。”
古塔冲上海船,他大声喊道:“立刻出发,快,立刻出发!”,他朝着大海和满天星辰喊道:“老头,你等等我!”
公元128年,五月二十二日上午十点三刻,老阿拉什走完了他的一生,他静静的躺在阿夏的怀里,听着阿夏的歌声离开了这个世界。
人们把他的骨灰,按照他的意愿,安葬在美丽的四河草原之上,就在可彦的身旁,而不远处就是美丽的大湖,有牧人的歌声,有战马的驰骋,有火烈鸟长空里飞翔。
阿夏和刘玉,崔力搬到了四河城居住,从此他们的家就在这里,再也没有离开。
古塔跪在墓地前,哭的像是那个八岁的少年。
没有让任何人帮忙,袁华和崔力两个在墓地附近搭建起几个帐篷。他,古尔丽,古塔,阿夏,崔力,刘玉,刘行都将住在这里三个月,陪老头好好说说话。
他们最初的这些人,早已骨肉连心,如同一棵树上的枝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