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怔怔重复:“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想起两人离开时面上的神色,就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般,半分不见对她这母亲的尊敬。
果然,果然,这庶子装得光风霁月,实则和那狐狸精一样,离经叛道!
“夫人……”
秦嬷嬷见她脸色不好,进来小心翼翼的。
国公夫人靠回床头,问:“什么事?”
秦嬷嬷道:“五爷来了,想见您。”
一说到自己的小儿子,国公夫人还是心痛,本该一飞冲天,狠狠压那庶子一头,如今,如今却……
“叫铭仰进来吧。”
不一会儿,颀长温润的少年立在床前唤了声:“母亲。”
国公夫人听见这一声,仿佛得了莫大的安慰,让她能重新拾起力气,为这儿子的前程奔波。
“你坐,坐到母亲床边来。”
谢铭仰应声上前,还不待他开口,搭在床沿的手就被拉了过去。
国公夫人语重心长道:“你放心,你和你大哥不同,母亲已为你筹划好了。”
“到时候,不管是和你父亲闹,还是和你三哥争,这世子之位必须是你的。”
“母亲再为你相看一门好婚事,让你的岳丈多多帮衬你,你这辈子,还是能顺风顺水的……”
若换作平日的谢铭仰,他当即便要反驳了。
可想到母亲是担忧自己的前程,才会卧床不起,他难得生出了几分愧疚。
可再愧疚,谢铭仰也清楚,自己的前路要自己去走,不能任由母亲替自己安顿。
他先问:“三嫂来过了吗?”
谢铭仰并不知两人前脚刚走,只是刚好错开没遇上。
国公夫人此刻不想听到谢云章和闻蝉当中任何一个人的名字,面上堆出的慈爱当即落下两分。
“提那人做什么。”
谢铭仰继续道:“三嫂可曾对您说了棠茵的事?”
国公夫人更不解,“又关棠茵那丫头什么事?”
谢铭仰就知道了,母亲还是蒙在鼓里。
他言简意赅道:“棠茵不是父亲的孩子,她是潘姨娘与旧情人生的。”
骤然听到这么大的事,国公夫人还是瞪大了眼睛。
“你听谁说的?”
谢铭仰不想费工夫让她怀疑,又道:“此事祖母很早便知晓,潘姨娘并非病故在庄子上,而是被祖母悄悄处置了。”
太过突如其来,国公夫人沉默着,似是在回想。
便听谢铭仰又道:“母亲,我与棠茵并非血脉至亲。”
她下意识反问:“那又如何?”
“母亲,我不要旁的婚事,不要岳丈帮衬,我要娶棠茵为妻。”
在这些事上,谢铭仰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最我行我素的谢铭仰。
不给人反驳的机会,紧接着又道:“世子之位我也不要,我已想好了,对外和家中断绝亲缘,然后南下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