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李文博,因全权将此案交到自己手中,事事照着章程在走,也就罚俸三月。
这是檀颂最后一次,站在上京的金銮殿中。
他看见那人立在群臣之首,太子身后,侧目朝自己睨来极为平淡的一眼。
像是这一天,早就该到来了。
……
闻蝉因在忠勤伯府小住,过了好几日才想起此事,难得向忠勤伯开口询问了。
得知檀颂只是被遣返琼州,心中有阵尘埃落定般的安逸。
他早该回去了。
拖了这几个月逗留上京,他又能收获什么呢?
元宵节的前一日,谢云章携礼登门,接闻蝉回了国公府。
上马车的时候,男人忽然沉默地抱了她许久。
“怎么啦?”
久到闻蝉都觉察出不寻常,忍不住出声问他。
他说:“大婚当日,委屈你了。”
浑身血液似乎都停流了一瞬,她背靠男人胸膛,意识到什么,眨了眨眼。
“你……”
“我那时几次三番提起你二嫁之事,只因我一见你便欢喜,嫉妒旁的男人捷足先登,这才频频口出恶言。”
马车很宽敞,她坐在人腿上,被转了个向,面对他。
男人的大手缓缓摩挲她面颊,“杳杳会原谅我的,对吗?”
闻蝉一瞬不瞬盯着他,一双潋滟的眸子泛出水光,脑袋却早已空白一片。
她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眼泪似断线的珍珠般往下落。
“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谢云章替她拭泪,“就在今日一早,我一睁眼,过去的事便什么都回来了,像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谢云章没有说实话。
其实早在刑部大牢中,他得知夫人便是杳杳的某一日清晨,他又被狱中犯人斗殴声吵醒。
那时,记忆便都回来了。
之所以瞒到今日,还是为了后头针对那人的计策,施行得干干净净,不让闻蝉疑心。
闻蝉伏在人怀中大哭了一场。
最后还是听见谢云章说:“我想在陛下赐的婚邸中,重新洞房一回。”
她才挂着泪痕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