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蝉一个劲摇头,“我心里总有个念头,觉得你不会出事,你一定留了后招,可是没有人告诉我,都是我猜的……”
“我也不想让国公府来凑这笔钱,不想叫你往后在家里抬不起头,你既是我的男人,当然就该我来赎你……”
她的哭声终于慢慢止歇,能说些完整流畅的话。
谢云章也不难猜她的心思,一颗心被她捂得滚烫,像是随时都要化开来。
一遍一遍抚着她脊背顺气,又吻一吻她的发顶。
“让杳杳担心,是我不好。”
原本软在怀里的人,忽然一激灵,坐正身子自己又擦了擦脸。
“你……你记起来了?”
她问得小心翼翼。
她太久没听人这样唤自己,像是浑身的期许都被人唤醒了。
男人眼底,些许幽暗光芒闪过。
倘若闻蝉方才没哭得那样凶,兴许就能看出来,他有意隐瞒些什么。
可是小别重逢的欣喜冲昏了头脑,加之此刻泪眼朦胧,她连吐息都有几分不畅。
见他不答,也只当是他不想自己失望。
她又靠回去,伏在人肩头说:“没记起来也没事,只要你回来就好,我不着急。”
谢云章又搭一搭她的脊背,心道这不能算是骗她,顶多就是把话憋在了心里
回国公府的路上,他又将自己的脱身之计说给她听。
“七日之内想断案,查出背后所有人,又是公务积压繁重的年关,自然艰难。”
“故而我与太子相约,设计引蛇出洞,先捏造伪证,假称坐实我的罪名;再私下放出风声,让那些不想被牵连之人奉上买命钱,果然不到一日,就抓到几个涉案官员。”
“再顺藤摸瓜,追查到背后贪墨的主党……”
闻蝉靠在人肩头静静听完。
她不关心这个计策,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便只想这样贴着他,最好再也不用分开。
原来分离的滋味这样难捱。
仅仅六日,都像是过了一年那样久。
叫她忍不住想,自己离开那五年,他又是怎么捱过来的?
“对不起……”
好不容易哄好的人又带了哭腔,谢云章俯首问:“怎么了?”
闻蝉嗫嚅着:“虽说你此刻,应当还不能全然记起来,但我后悔了,从前不该抛下你一个人。”
谢云章浑身僵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