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蝉回屋后,青萝和映红迎上来,告诉她备了宵夜,随时能下锅。
只因谢云章入狱,她们也没法安心躲懒,生怕闻蝉有个不好。
闻蝉却说没有胃口,早早就歇下了。
内院院墙之上,石隐远远瞧见朝云轩陷入漆黑,说明主人已经入睡。
加之陆英也已回来,他纵身跃下院墙,回到自己和弟弟共居的小院。
石青外出探听消息,一直都没有动静。
他的床榻前却整齐叠放着一套靛蓝新衣,还有一应姑娘家会喜欢的胭脂水粉,果子糕点。
石隐知道,弟弟答应了那位王姑娘,今日要去拜访。
甚至这些东西,都是那他接济的五十两置办的。
眼下忙碌起来,他一定全然抛到了脑后。
桌上燃着一支残烛,火光轻跃,照得床榻间忽明忽暗。
石隐最终轻叹一声。
像是歉疚,却更像是承认自己的卑劣。
他扯开腰封,拿起弟弟新制的衣裳,披到自己身上。
杨柳巷。
王妗等了又等,脖子都伸长了,母亲郑氏都熬不住先去睡了,她才终于等来一个几乎隐在暗夜中的身影。
和那天帮她救娘亲时很像,不同的是,他没再黑衣罩身,还是穿了身鲜亮些的靛蓝衣裳。
“你总算来了!”
石隐想尽量开朗些,能更像弟弟一些。
可惜本性缄默,他张了唇,腹中却没有俏皮话。
只得低声解释:“今日大人那边出了点乱子,我一时走不开,来晚了。”
桌上席面几乎未动,屋里被蜜烛照得暖意融融,石隐下意识没有说出谢云章的事,省得她反而踢人担忧。
“就知道你是被绊住脚了!”
王妗也并未追问,拉了拉他的衣袖,“你坐,我把好酒好菜都给你留着呢。”
石隐把手中东西放到一边小案上,里头有一支他自己买的山参,早就想送来给王妗的母亲补身子,却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时机。
正好今日,和弟弟备下的东西一并送来了。
王妗也不曾细看,只知他手中大包小包,颇为满意地悄悄点了头。
她看这人,真是越看越喜欢。
且最罕见的是,每回见面,对少女而言都是极其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