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檀颂会怎么说,本就是闻蝉最忧心的事,才叫她马不停蹄要赶去见谢云章。
“还有,谢云章荐官的事。”
说起这个,闻蝉才来了精神,认真看了看他。
檀颂说:“你放心,我定会秉公办案,就和从前一样。”
他说这话时,眸光是少有的坚定。
虽只是嘴上说说,闻蝉却想信他。
大抵是想相信自己的眼光,哪怕只是匆忙的三年婚姻,她亦不想叫人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她的手终于从窗框上放下,愿意沉下心同他说一句话。
“如今既有端阳公主扶持,檀颂,好好做吧。”
说完却不再看他,面容隐匿在车壁后。
一旁青萝探身过来,替她闭上窗。
两架马车朝着相反的方向,各自动身。
檀颂探头看了许久,雪絮积落他眉间,直到那双驾马车消失在拐角。
他想,公主说得有道理。
死缠烂打难成气候,他已经许久许久,没听夫人这样耐心和自己说话了。
……
闻蝉赶到太子私邸时,风雪转急,云层都泛出焦黄,窒闷逼仄。
一下车,青萝和陆英急急撑开两把伞,却还是挡不住多少风雪。
门房眯眼瞧了瞧门口衣饰不俗的女子,认命似的跑出来问:“贵人是哪家的?有何贵干?”
青萝忙上前,抓了一把金豆子给他,“我家娘子是镇国公府三少夫人,今日我家三爷也在贵府!”
来寻丈夫的。
门房掂了掂那把金豆子,便道:“您稍等!”
却又被闻蝉叫住,“我有几句话,倘若他不肯见我,劳您替我转达……”
主院。
厅堂点了灯,又熏了金丝碳,香炉青烟袅袅,半分不受天象侵扰,一派暖融之相。
玄白玉打磨的棋子透着淡淡暖意,太子夹于指间,却迟迟未落。
抬眼望向对面绷着脸的谢云章,“谢卿究竟为何事困扰?”
他今日根本没传谢云章,他却冒着风雪再次登门,还非要缠着他对弈。
一局棋,生了又死,死了又生,活像下不完了似的。
以他对谢云章的了解,往日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能叫他如此伤心的,恐怕也只有……
“同你那小娇妻,起口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