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点异样,很快被她抛诸脑后。
只剩屏风后热气袅袅,传出哗啦水声,和女子引人遐思的吟哦。
主屋没要人伺候,青萝亲自熬了碗姜汤,便也回耳房换了身衣裳。
姜汤端进去时,她甚是畏惧三爷的目光,眼睛都不敢抬,生怕受人斥责。
好在站了一会儿之后,发觉男人目光一直黏在闻蝉身上,这才敢暗暗松一口气。
“你歇一歇,我去给祖母问个安?”
雪地里加上浴桶里连闹两场,闻蝉的确眼皮子打架,想到之后还要请老太太出山帮自己一趟,当即点点头。
青萝替人放下床帐,便要回耳房候着。
谁想一出门,却见早就出门的男人,还背身立在廊下。
她心中顿时一紧,以为三爷要背着娘子训斥自己,顿时大气不敢出一口。
甚至暗暗打好腹稿,把一切都推到李缨头上。
“我有事问你。”
“三爷、三爷请问。”
青萝不自觉磕绊起来。
以为是什么要紧大事,却听男人说:“你可知少夫人过门前,可有什么小字、乳名?”
他虽记不起梦中杳杳的面容,却记得自己取下这个小字时,那女童不过六七岁,不足半人高。
既然有些年头了,指不定身边人也听过。
青萝屏息凝神,认真想了又想。
“有,有一个!”
谢云章:“说。”
“奴婢见过少夫人的舅母一回,那时她唤少夫人,知了。”
知了。
不是杳杳,谢云章难免失望。
“我知道了。”
青萝看不懂男人在失望什么,福了福身便想退下。
“等等——”
却又被叫住了。
“三爷吩咐。”
她只能又兜回来。
“今日我随口一问,不必告知少夫人。”
本是件小事,青萝或许不会放在心上,可他这样一吩咐,倒显得有什么似的。
谢云章又随口编了个由头:“从前院中有几个心思不纯的,也是为你好。”
青萝立刻明白了,心中高呼三爷真是个细心人呐。
“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