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善争抢,也不喜争抢,弱得无害清澈。”
“可知世间男子大多自命不凡,强的要吹嘘,弱的更要逞强,如你这般不虚张声势,肯反省己过的,甚是少见。”
“我也见过你那夫人了,算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当初她既愿嫁你,必定是看中你的‘弱’,而并非你的‘强’。”
檀颂侧首,对上女子一双过分秾艳的凤目。
“呐,”
端阳又道,“一如今日这番话,换个男人,我未必乐意说给他听的。”
当年那个乐师被杖毙后,端阳与自己的皇帝老兄置气,南下隐居了十数年,因而开口带着点吴侬软语的调子,甚是悦耳。
檀颂似乎听懂了,明白过来。
却还是问:“那我要怎么做?”
端阳道:“你不是说,当初她离开很是不舍,还对你心存愧疚,这些都是好事;你别硬着来,身段放软些,冲她示弱,说些旧事给她听,拿些旧物给她看……”
“女人嘛,都是心软的喽。”
檀颂又道:“可她如今……和那个人在一起。”
端阳接过他抱着的官帽,宽大繁复的衣袖一抬,亲自为他戴上。
“不怕,我会帮你的。”
说完,她给身后婢女一个眼神,婢女立刻躬身奉上一个册子。
“打开看看。”
……
这日早朝后,谢云章刚迈出大殿,年近半百的佥院忽然加快步子跟上来。
这位佥院姓何,是都察院二十年的老人,谢云章初来乍到时没少受他提携。
故而颔首唤了声:“何大人。”
何佥院顾不上虚礼,摆摆手道:“谢总宪可知,昨日萧岸被大理寺带走了。”
谢云章听见这个名字,反应了有一会儿。
离魂症之事秘而不宣,故而此前交好的同僚,或是不和的政敌,都需他旁敲侧击打听,再一一分门别类。
五步之间,他忆起了萧岸此人,是平叛黎党后他引荐的一个进士,就在都察院经历司任职。
他被大理寺带走了?
谢云章摇头,“我尚未知悉。”
何佥院难免着急,“罪名是收受贿赂,私自没下地方文书,以致一方知府枉死。
如今刑部和大理寺都在查,怕是……会牵连你啊。”
本朝成文的规矩,凡御史荐官,其官员贪墨,御史需罪责连坐。
谢云章隐隐猜到些什么,果然当日放衙前,最新的进展传过来:
刑部已受命全权彻查此案,新受任的刑科给事中,自然也新刀出鞘,被委以重任。